清晨,一縷初陽緩緩升起,大陸極西的林海深處漸漸有了聲息。一位短發少女躺在細細的樹枝上,背倚靠著樹幹,那樹枝是那麼的細小,似乎連一隻小猴都無法久抓,她卻睡的甜美。
隨著暖暖的陽光照射到她的細嫩的臉龐,一隻五彩小雀輕輕落在了她的肩頭,嘰嘰喳喳的叫了幾聲,使得他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的望著北方。
隨後她尋著樹幹上深綠色,猶如和這片天地渾然一體而成的青藤迅速的爬到了地麵。隨著枯枝被踩踏所發出的沙沙聲,少女的短發間隱約露出了一對比尋常人還要稍微長一點的耳朵,隻是還未和精靈族那麼誇張。
幾乎在同時,一匹黑色的小馬從林中鑽了出來,對著少女咧著嘴傻笑,似乎想討要什麼似的。
就這樣,少女騎著小黑馬,沒有和任何人告別,一路朝著東行。
這個世界的某一端,一座絲毫不起眼的死山上,沒有一顆植物,有的隻有暗青色並且難看的碎石,整座山好像隨時會崩塌一般。
一身寬鬆布衣打扮的逸傑一步一步走在快要風化的看不出階梯痕跡小道上,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下半身微微發顫,就快力竭。
在他身後,力王悠哉悠哉的咬著一根茅草神情如若散步。“我說差不多了,你也該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看。”幾乎在那名少女抬頭的瞬間,力王也抬起了頭,望著北方。其實,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強者,幾乎都在同時感覺到了北方的巨變。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要我去?”逸傑回過頭來望著力王,有些疑惑的問道。“而且就算我去了,在一群老家夥麵前能幹什麼?”他看著力王沉默,又繼續補充到。
“如果真的有什麼老不死會去,你正好可以宰了他。”力王看著逸傑,笑了起來。“放心,不是因為苗族強,所以才能存在這麼久,世人哪裏懂得,那快區域,修為越高的人進去,則越弱,隻有苗人才能無視這個規則,不然你以為他們憑什麼有著同階無敵的修為?”
逸傑沒有在開口問什麼,隻是回到自己住的小茅草屋,換掉了身上已經近乎穿破了的衣服,朝著屋子後麵的懸崖一腳跨了出去,邁過了數十丈的距離,邁過了築基,直逼金丹。
力王祁連佘心看著他,一瞬間失了神。
蠻族以北的守夜人軍團。
刺骨的嚴寒充斥的大地,這寒冷比以往還要濃烈,屋子的火爐不停的燒著柴火,但無法給予眾人一點點溫暖。大家都望著門口,似乎在等待什麼,甚至都顧不上已經發紫的手指。
忽然,大門被打開了,幾個修行者模樣,但身穿標準守夜人服飾的人推門進來,寒風刺骨,但眾人沒有一點掩麵,反而瞪著眼睛想要看清些什麼。
“撤了吧。”帶頭的一位修士不斷的呼出元氣纏繞在自己身邊,驅散寒冷。順手從背上扔下來一具屍體。確切的來說那是一具冰雕,一具琉璃色的冰雕。
“應該都死了,就我們所看到的已經有幾千具了。”旁邊的一個幹瘦修士出口又補充到。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一個老人開口。
老人很老,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天。他靠著火爐不斷發抖,艱難的抬起頭望著眾人。“走吧,我想留下。”
沒有人拒絕,隨著他留下的還有數位長老,他們不是修煉者,他們是智者,他們是世世代代留在這裏的人,今夜之後,這個世界上在沒有守夜人,而他們則是最後的一批,最後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