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懷念(3 / 3)

紀元說:“你本來就該這麼做。”

我說:“如果我這麼做,餘夢雪留下,那程思雨呢?”

紀元吸了口煙,淡淡地說:“你要知道,愛是一種奢侈的東西,更是一種讓人無法察覺的東西。很多時候,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會明白,自己原來是那麼愛著一個人。你把餘夢雪留下,因為你愛她,你不知道怎麼麵對程思雨,因為你以為你愛她,實際上是因為你習慣了她而已。並且,你沒有勇氣留下你愛的餘夢雪,所以呢,餘夢雪有沒有說你是個懦夫?”

我點點頭:“說了。”

紀元笑了笑,沒再說話。

喝著酒,我在想,餘夢雪現在到哪了,也許已經上了高速了,也許她在車廂裏哭泣,或者也許她麵無表情,決心將我忘記。

最後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小賤。我接了電話,小賤問我:“你在哪?”

我說:“喝酒。”

小賤說:“我把你的餘夢雪帶回來了。”

我楞住了:“怎麼回事?”

小賤在電話那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怕還沒回去,你的餘夢雪已經死了。”

十五分鍾後,小賤到了。我和紀元走出夜宵店,看見小賤的車停在我們麵前,然後副駕駛的門被打開,餘夢雪下車。看見餘夢雪的那一瞬間,我再也無法抑製,直接衝到她身邊,餘夢雪狠狠地抱住了我。餘夢雪在我懷裏狠狠地哭泣,我抬頭,看見小賤麵無表情地點了支煙。最後小賤說:“剛才在路上,她麵色蒼白,不說話,隻是哭,我真的怕她會死。現在除了帶她回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以後程思雨責怪的話,你告訴她,是我小賤的錯。”

我聽了,沒有說話。

最後我們回到包廂,餘夢雪坐在我身邊,她的手一直牽著我的手。她的樣子讓人心疼,讓我心痛。最後餘夢雪靠在我的肩膀,低著頭不說話,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

我們四個人坐在包廂,我這時才想起來介紹。我向小賤介紹了紀元,也像紀元介紹了小賤。他們互相微笑,點頭示意。然後我們又上了一瓶酒。那頓酒,我們三個匪一樣的男人第一次喝得那麼安靜。

最後,小賤問我:“你準備怎麼辦?”

我說:“不知道。”

我嘴上說著不知道,但是我的手卻更加緊緊地抓著餘夢雪的手。

然後小賤說:“二選一,兩個都是好女人,看你怎麼選了。”

這時紀元問小賤:“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小賤看著紀元,然後笑了笑。他說:“如果是我,我選我妹子。”

紀元說:“你妹子?誰呀?”

小賤說:“餘夢雪。”

紀元點點頭,跟小賤敬了一杯。

喝完,小賤說:“你呢?”

紀元笑了笑:“在這種時刻,拿別人無法抉擇的事情互相提問,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怪我,剛才是我先提的,我自罰一杯。”

然後紀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紀元說:“不過,我今晚開始就跟宇軒說了,如果是我,我選餘夢雪。”

小賤吸了口煙,問道:“為什麼呢?”

紀元笑了笑,反問道:“為什麼?小賤,難道你看不出來,宇軒其實愛的是餘夢雪麼?”

小賤歎了口氣說:“是,我知道。但是他和程思雨……”

紀元接過小賤的話:“但是他和程思雨已經那麼久了,也經曆了那麼多的坎坷挫折,所以這是一個無法抉擇的問題,對吧?”

小賤點點頭,不說話了。小賤和紀元說這些話的時候,餘夢雪緊緊握著我的手,低著頭一聲不吭。而我也自顧自地喝著酒,因為我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吃完夜宵,餘夢雪終於開口說話了,她對小賤說:“哥,你先回去吧。”

小賤說:“那怎麼行。”

餘夢雪說:“其實隻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是我不回去了,你留下來等我也沒有用。第二種是我會自己乖乖回去,你也不必留下來等我。”

餘夢雪說完後,小賤看向我。我微微點了點頭,最後小賤說:“那好吧,我回去了。夢雪還是那句話,你好好想清楚。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想你再受傷了。”

然後小賤對紀元說:“兄弟,今天很高興認識你,下次繼續一起喝酒。”

紀元也笑著說:“相逢幸甚。”

小賤走後,紀元同我們告別,他回宛蕊家,我和餘夢雪再一次回到賓館。

進了房間,我坐在沙發上抽著煙,餘夢雪坐在床邊。我和餘夢雪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餘夢雪對我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控製不了。”

我吸了口煙說:“我的錯,不怪你。”

然後餘夢雪問我:“其實你愛我的,對麼?不然今晚小賤哥帶我回來時你不可能衝到我麵前抱住我。”

我無法回答餘夢雪。餘夢雪說:“原來啊,即使兩個人相愛,也總是要受傷,也可能不能夠在一起。”

最後我說:“其實,親愛的你知道麼?在這個世界上,男女之間的****有很多種,有一見如故,有相濡以沫,有溫暖如初,也有無始無終。你我之間的愛,就是無始無終。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你,我也不知道何時我才能將你忘記。這是一種無奈的愛,所以,真的很對不起。”

餘夢雪淡淡地笑了:“但是,至少我和你曾有過,並且我們有過的,是愛。”

我抬頭,看著餘夢雪,餘夢雪看著我,對我說:“讓我在你身邊最後一晚吧,讓我抱抱你,讓我吻你,讓我最後一次擁有你,然後,明早我會回去的,我說到做到。”

我歎了口氣,餘夢雪關上燈。黑暗中,餘夢雪來到我身邊,騎在我身上,然後肆意地吻我。最終的最終,我沉溺在餘夢雪的發香中,最後一次的溫柔。

第二天早晨,一切都如最初的那一次一樣,當我醒來時,餘夢雪已經走了。床頭的櫃子上,也像最初的那一次一樣,有一張紙。拿起紙,上麵是一首詩:“戀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此生光陰短,自此與君絕。”看著夢雪娟秀的字跡,我強迫著自己不再追憶。

窗外是明媚的陽光,我點燃一支煙,然後給程思雨打了個電話,對她說:“我下午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