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以後,他也沒有找到白芷若。有人說,她出國了;有人說,她嫁人了;也有人說,她留在北京了。可是,他四處打聽,也沒有確切的消息。
寶良一個人開始打拚,先後換了幾家公司,也有好心的大姐給他介紹對象,見著那些姑娘的時候,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白芷若,心就有一絲絲的疼。
轉眼間,寶良已經33歲了,他一心撲在事業上,也算事業有成了,但婚姻問題還遲遲沒有解決。
直到有一天,別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女孩,恰恰是白芷若的舍友杜婷婷。那時,杜婷婷剛剛從國外學成歸來,才開始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倆人一見麵,都有不小的震驚。
杜婷婷一語道破天機:“你還在等著白芷若呢?”
寶良不再淡定,急急地詢問白芷若的消息。
杜婷婷笑了:“你就是那個寫信的人吧?”
寶良答應著,他覺得,老天太厚愛他了,能讓他遇到杜婷婷。
“其實,白芷若知道你喜歡她,而她也是喜歡你的。可是,她的‘大姨媽’總是讓她死去活來,醫生說,她的受孕率不足百分之四十。她一下子呆了,她不能接受自己可能沒有孩子的事實。盡管,她明白百分之四十並不是個絕望的數字,但她卻不允許。於是,她說,她唯有嫁給學習了。自此,不再談愛情。”
“還記得她去送你嗎?你走後,她在站台上號啕大哭,是我把她帶回來的。那天,她和我講了你,講了你的信,講了你的癡心等待。她說,今生負你了,隻讓自己消失才好。”
“畢業後,我就出國了,她沒再和我們任何人聯係,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寶良聽得很認真,一動不動,直到婷婷把紙巾遞到他手裏,他才知道,30歲的自己早已淚流成行。
他忽然很想聽一首歌:
風吹雨成花
時間追不上白馬
你年少掌心的夢話
依然緊握著嗎
雲翻湧成夏
眼淚被歲月蒸發
這條路上的你我她
有誰迷路了嗎
我們說好不分離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與時間為敵
就算與全世界背離
風吹亮雪花
吹白我們的頭發
當初說一起闖天下
你們還記得嗎
那一年盛夏
心願許的無限大
我們手拉手也成舟
劃過悲傷河流
你曾說過不分離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現在我想問問你
是否隻是童言無忌
天真歲月不忍欺
青春荒唐我不負你
大雪求你別抹去
我們在一起的痕跡
大雪也無法抹去
我們給彼此的印記
今夕何夕
青草離離
明月夜送君千裏
等來年 秋風起
7
那個九月,菊花盛開。白芷若在等待客戶的時候,常常對著這些花微笑。她記得,寶良說過,菊花是最懂人心的,總是在將冷的時候,把大把大把的熱情給了人,多溫暖。他還說,他喜歡白色和粉色的菊花。
對著那盆叫“時光煮愛”的花,她停住了目光。花蕊是白色的,周圍的花瓣是淡淡的紅色,像仙子守護著天使。這是她花了很長時間才培育出來的品種,這是她的天使。
有多少人來買,她都微笑著拒絕了。
“我買,不談價格,好不好?”白芷若被這低低地、斬釘截鐵的聲音著實嚇了一跳,誰會這麼霸道?扭頭的刹那,她呆住了。
他看著她,滿眼的熾熱,紅紅的嘴唇,哪裏還是上翹,緊緊繃著,似要噴發的火山。
白芷若看著,眼裏蓄滿了淚水,迷蒙了她的眼。
“為什麼要走?知道我輾轉了多少地方才找到這裏嗎?”
白芷若腦中一片空白,心仿佛在空穀中飄蕩起來。
“百分之四十算什麼?百分之四十意味著我可以給你百分之六十,這就是百分之百。”
白芷若一聲不吭,她知道,這次她再也逃不掉了。
她的淚終於掉下來,掉下來,其實,那個沒心沒肺的叫白芷若的女孩一直在等他。
當然,他沒有錯過她,她也沒有錯過他。從心動到此刻,15年的光陰,鍛造了時間砂鍋,五千多天的苦痛煎熬,終是慢慢地,慢慢地熬成了一鍋愛的甜粥。
一年後,33歲的白芷若,撫摸著日漸隆起的腹部,看著她的那些花,衝著寶良沒心沒肺地笑,輕輕哼著:
我們說好不分離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與時間為敵
……
有些愛情是用來浪費的
有些東西,是可以凝成琥珀來溫暖人生的,
比如,一點兒感念,一件舊衣,當然,也可以是一點兒愛情。
她,不是美人,卻非常有氣質,大學畢業時,男友為了她毅然從遙遠的杭州來到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可是,她不領他的情,說自己還沒想談婚論嫁呢。小夥子鐵了心,在她公司旁邊,租了門市,像模像樣地做起了生意,有殷實家境的他,根本不在乎盈利與賠本,他隻為能看到她上班下班。
一天,她非常鄭重地找到了杭州小夥,認真地告訴他:“我們不可能了,再見吧,請你微笑著回杭州吧!”
小夥非常驚訝,但淡淡地說:“你做什麼我都不在乎,隻要你讓我在這兒等就可以,為什麼攆我走?”
她認真地說:“我愛上了別人,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子,有家有室,沒有多少權,沒有多少錢,但有智慧!”
小夥瞪圓了雙眼:“我傻嗎?”
她溫婉一笑:“你不傻,但我對你真的沒感覺。”
小夥不解:“你一不缺貌,二不缺才,三不缺錢,為什麼要找有家室的中年男人?”
她不急不惱:“我要等他心甘情願地離婚,然後來娶我。”
小夥當然不會放棄,他不走,他勸她,而她仍是微笑著說,不想傷小夥的心,也不想傷自己的愛情!
可是,她的堅持能成嗎?
83歲的外婆,曾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年輕時,溫婉優雅。一日出門,偶遇駐城軍隊裏一位美少男,青春萌動的外婆便潛滋暗長了情愫,任媒婆踏破門檻,她心中隻有那穿了軍裝的男子。後來,兵荒馬亂,駐城軍隊離開,便沒有了音信。外婆開始憔悴,但最終經不住父母的嚴厲相逼,收了心事,嫁了外公。當時,外婆23歲,對未婚少女來說已經是大齡了。外婆的愛情被炮火炸得粉碎,浪費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但外婆每每笑談起此事時,卻是滿麵紅光,沒有怨恨,是一種沉澱下來的享受,透露著無法言語的溫柔。
真的,生命不長,但有些東西就是用來浪費的。
用近乎一個月的工資,添置了美麗的披肩、奢華的長裙,而每個匆忙的早晨卻不會穿它,是如此的浪費吧,卻因為它的存在,心情特別委婉,身體特別圓潤;有時坐在陽光裏,一動不動,任時鍾滴滴嗒嗒向前,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想,而就在這發呆裏,卻享受了陽光的恩賜……這些所有的浪費隻是為在人生長河裏,有那麼一個屬於自己片刻的靈魂,浪費得心甘情願,而有些愛情也是用來浪費的,心甘情願!
最終,她沒能等得那個男人離婚,到底還是隨杭州小夥去了,自然愛情也浪費了,但她卻不後悔自己的等待。她說:“我真的愛了,刻骨銘心,心甘情願,無怨無悔!隻不過,時空顛倒了,如果早生20年,相遇的人,就不會注定離別。”
那些錢、那些時間、那些愛,都浪費了,而一旦與心甘情願相融,就浸入了血脈,通靈寶玉般的,慢慢凝結成一塊心愛的琥珀溫暖人生。
放手,不做愛情末等生
你的幸福可以和我無關,
但我卻可以成全。
1
有些瑣碎很溫暖,而有些瑣碎讓人很心痛。但無論怎樣的瑣碎,總會讓人在清醒的時候,蠢蠢欲動。於是,景彥要求自己盡量忘記,忘記那些所謂的心痛。
也許真的是萍水相逢,相距六千裏,隻因百度上一個小小的帖子,讓她知道了景彥生命裏那個成熟睿智的他,因此,她走入了他的世界,進而成為景彥精神世界裏的一根勁草,不怕頑石的阻擋,大有破土而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氣勢。可愛情隻兩個字,中間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她”。
“你知道嗎?愛情沒有你想象的那樣驚天動地,驚天動地的不是愛情,是衝動。愛情其實是春天的花、秋天的果,恬淡自然。許是年長你幾歲吧,懂得靜靜地相守是一種怎樣的美好。”景彥對這個可人的女孩輕輕地說。
可是,她卻不以為然,反倒感慨,景彥原是如此一個不解風情的女子,是景彥埋葬了他的夢,沒有給他那片潤澤的土地。
景彥笑笑,不再辯解,她溫和地述說著似乎很久遠的故事:
無數次,打開日記,一字字,一行行,尋找你來過的痕跡。知道你來,從遙遠的地方,乘飛機,坐火車,終於來到他的麵前。我遠遠地,遠遠地看你青春的影子——修長的身材,分外妖嬈,舉手投足,活潑靈動,好一副讓人心動的年輕靚麗的畫麵。喧囂的火車站,你手捧的玫瑰鮮紅欲滴,你越過眾多的看客,如一隻飄逸的蝴蝶,帶著迷離的眼神和焦渴的心情,撲入他的懷抱。雖然你盡力地躲著我,離我那麼遠,我依然知道你的存在,可是,年輕的你,還有那麼長的路呢,我怎能因為自己的宣泄,讓你難堪呢?我隱忍著,一言不發。
遇到你之前,愛在我的心裏一直是純潔的,宛如一部老電影,明朗清晰,散發著最原始、最真實的味道,我一直相信,愛就是放心。可是,當你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驀然明白,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愛,都需要用心嗬護的,可以是精致,可以是浪漫,可以是煙火……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一個‘我放心,你去吧’就可以的。
因了我的放心,他便擁有了最大的自由空間。而你便如同流年的光,不顧千山萬水,載著青春火焰般的迷狂,一次次款款而來。看著你,我想,為了一個不知未來的約定,你那樣不顧一切,真的不怕青春的花還沒有綻放就萎謝在你的迷離裏嗎?要知道,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還有那麼多的未知在等待著你呢!你真的可以因為這樣一個有家室的男子,放棄你本應和同齡人一樣的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