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裏散步的?”
“哦,順著沙灘走了一會兒。怎麼了?”
“我是在想,你有沒有閑逛到平鐵那麼遠?”
“四公裏半?不可能。說實話,到現在我都沒見過那個地方,我也不想去。不管怎樣,你想知道的是星期四那天的事。所有的細節,嗯?我大概九點鍾的時候用了早餐——如果你想知道更詳細的話,我吃了雞蛋和麵條——然後我想最好還是去村莊看看。所以我去了村子裏,攔下一輛過路車。那是——讓我想想——剛剛過十點。”
“大概在哪裏?”
“在大路進關卡的入口,村莊的那一邊。”
“為什麼你不在村子裏租一輛車?”
“你在村裏看見可以租的車了嗎?如果你見過,再來問我這個問題。”
“你難道不可以給村莊的修理廠打電話,讓他們來把你和摩托車都帶走?”
“是可以,但我沒這麼做。在村莊我唯一知道的修車廠就是我前一天試過的那家,我知道他們沒什麼本事。而且,搭順風車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如果那司機不擔心他的安全問題的話。”
“哦!這個司機沒有。她似乎是個很好心的女人,開著一輛紅色的大敞篷賓利車,一點都不囉唆。”
“我猜,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吧?”
“我沒想過要問。但我記得她車的號碼——因為真的很好笑——010101。這是那種不可能記錯的號碼——01—01—01!我跟這個女人說,這號碼好笑啊,我們還為此笑了好一陣子。”
“哈哈!”夏想說,“這號碼不錯。01—01—01!”
“是啊,我們都笑了。我還記得我說,有這樣一個號碼會讓警察記得很牢。01—01—01!”蔣天生歡快地唱著。
“所以你去了村莊?”
“是的。”
“你在那裏幹了什麼?”
“那個好心的女人在集市廣場把我放了下來,還問我需不需要她再捎我回去。我說那真是太感謝了,然後問她什麼時候會離開這兒。她說她一點之前必須得走,去其他地方見一個人,然後我就說這個時間對我也很合適,她就安排跟我在集市廣場再會麵。然後我在周圍轉轉,去了花園。跟我聊天的那個家夥說,林克的小妞跟花園有什麼關係——在那唱歌還是什麼的。”
“其實不是這樣的。她現任男朋友在那裏的樂隊演奏。”
“是啊,我現在知道,那個家夥搞錯了。不管怎樣,我去了那裏,浪費了好長時間聽那些愚蠢的古典音樂,我的天哪!貝多芬什麼的,在早晨十一點的時候!我還一直在想,真正的表演什麼時候才開始。”
“那裏有許多人嗎?”
“天哪,是的——滿屋子都是那些有毛病的阿貓阿狗!很快我就受夠了,去了輝煌大酒店,想跟那裏的人聯絡一下。我的運氣就是那麼好,剛巧碰上我母親,她正準備出去。我在一棵樹後麵蹲著,猜她有可能是去見林克,所以就輕手輕腳地跟在後麵。”
“她去見林克了嗎?”
“沒有;她去了一個什麼賣帽子的地方。”
“你一定很窩火吧。”
“一點沒錯。我等了一會兒,然後她出來了,去了花園。‘啊哈!’我對自己說,‘這都是什麼事啊?難道她跟我想的一樣?’所以我又在後麵輕手輕腳地跟著,該死!還是跟剛才一樣魔鬼似的音樂會,她一直一個人坐在那裏!我還可以告訴你他們演奏的是什麼呢。那東西叫什麼《英雄交響曲》。什麼東西啊!”
“噓!多無聊啊。”
“是的,而且我老實跟你說,我是大老粗。有意思的是,我母親看上去像是在等什麼人,她一直想四周看而且坐立不安。在整個節目中,他都好好地坐著,但當他們演到一半的時候,就沒再聽了,回了輝煌大酒店,看起來像是老鼠被人搶走了的病貓。然後我看了我的表,正好就是差二十分一點。”
“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真可惜啊!我猜你放棄了計劃,沒去搭那個開著賓利車的女人的順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