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為與蔣玲對視一眼,眉頭微蹙,說:“這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咱們的穿著都很普通,沒有任何防毒設施。子彈和糧食已經徹底斷了,燃料也不是很足。如果這片樹林中真的有劇毒生物或者毒瘴之氣,咱們還真是很難撐過去。”
蔣玲想了想,說:“也對,天下還沒多少毒物是一把火解決不了的,這樣倒確實是一勞永逸之法。”
上官義心中一動,說:“我在想,如果一把火就能解決的話,難道當初那些入侵者就沒想到這一點麼?”
何無為搖搖頭,說:“這可不一定,首先我對那些土著的智商表示懷疑,至少從千年前的遺跡來看,他們連刀耕火種都不會,還處於最原始的采集狩獵階段。而且,古人崇拜山川森林,將其奉為聖地,不敢貿然毀壞。還有,此地空氣潮濕,又時常下雨,就算是他們有這個心,也未必能做的了。”
隋翼遙打開包裹,笑道:“但是我們有高濃度的燃料,隻要點燃了一兩棵,便會成燎原之勢,將這一片叢林全都燒成白地!”
上官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若是這麼說,那似乎也沒什麼理由反對了。”
楊玉容思忖片刻,一拍大腿,說:“好,那就這麼定了,大家動手,把這片破林子給點了!”
於是,眾人七手八腳地集中燃料,在楊玉容的指揮下,布置好幾個起火點,點燃燃料,然後遠遠地跑開。火勢漸起,熊熊的火苗逐漸吞噬著蒼翠的樹木,冒出濃烈的黑煙,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熱浪滾滾四散,整個地麵都被燒得滾燙滾燙的。
大火越燒越旺,猶如數條猛虎入羊群,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整片森林撕開一道口子。滾滾黑煙直衝天際,與淡淡的白雲形成強烈的對比。
那片充滿著神秘的致命森林,在工業文明的火焰下,敗得一塌糊塗,很快便化為一片焦土。五人見時機到了,連忙找個縫隙溜出去,跑到了海邊。
終於又看到了大海,清新的海風撲麵,令人感到格外的舒爽。大火已經幾乎不可控製,火焰卷著濃煙,如同一個快速擴張的黑洞,肆意咀嚼著島嶼的一切生靈。
萬萬千千的信天翁驚叫著飛起,靈貓科的動物四散逃命,五人還隱隱聽見,古城方向傳來若有若無的慘叫聲。看到這一幕幕場景,他們都覺得有些愧疚,這原本平靜的一切,全部被他們打破了。
可是,人在江湖飄,為了活命,他們又能如何呢?人與自然的博弈從來都是如此,種種的不得已下,形成一種惡劣的死循環,可這卻也是無可奈何的必由之路。
不過此時,他們實在是無心思考環保和人地關係的問題,他們隻知道,如果再不離開這個島嶼,他們也將早晚葬身火海之中。在隋翼遙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他埋藏燃料的地方。然而,眼前的一切,令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片原來埋藏燃料的土地,竟出現了一個四方整齊的大坑,坑內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燃料,竟然已經不見了!
隋翼遙驚得目瞪口呆,顫聲說:“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上官義急道:“這可怎麼辦?你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
隋翼遙瞠目結舌,緩緩搖搖頭,說:“不可能,這不可能,絕對就是這裏,絕對就是這裏!”
熱浪滾滾襲來,凶猛的火龍撕破重重屏障,向五人直逼而來。他們無可奈何,隻好倉皇逃竄,狼狽地跑到岸邊。所有人都傻眼了,深深的絕望感湧上心頭,心中就好似打破了五味瓶,難以名狀的難受。難道他們努力了這麼久,最後就因為這麼一個狗血的原因,葬送在自己放的火中?
這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他們不甘心,不甘心!
蔣玲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說:“我看那個土坑非常整齊,這是一種沒有必要的整齊,難道是那個變態殺人狂趁機把燃料給弄走了?之前他一直躲在暗處監視著所有人,他完全有這個機會!”
上官義急得捶胸頓足,說:“這可怎麼辦?難道在這個當口,我們還要與神經病玩捉迷藏嗎?完了完了,全完了!早就告訴你們不要放火,你們偏要……”
“閉嘴!”楊玉容咬著牙喝道,“能不能像個爺們兒一樣!真給畢老爺子丟人!”
隋翼遙麵如死灰,蹲在地上,懊惱地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光顧著防劉慶三和你們了,卻沒想到……”
何無為仔細回想著當時的場景,忽然靈機一動,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個變態殺人犯喜歡秩序,喜歡一切回歸原位,所以,他極有可能把燃料又重新裝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