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兵死後,他的老母朱老太傷心了好陣子,可人死了,眼淚水就算是淹死牲口也活不過來,好在她還有兩個兒子,二兒子蕭大軍在縣裏磚瓦廠上班,小兒子蕭大明在鎮上拉絲廠上班,還是個技術工。
說起朱老太的二兒子蕭大軍,這小夥子可還真是個不省油的燈,一個磚瓦廠下苦力的,去上班半年,就泡了一個叫馬淑芳的妹子回來,那妹子微胖,雖然臉上有幾顆雀斑,但是整體還是白白嫩嫩的,說話很幹脆利落,人也能幹。當初就是去磚瓦廠給老爹送稀飯,被蕭大軍給瞄上的。
一對小年輕回來當天晚上就同居,在農村這樣的風俗可不好,但是朱老太狡猾著呢!她聽說閨女的老爹不怎麼情願,於是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巴不得這個媳婦早到手。半夜起來聽牆角,聽到兒子在隔壁半天拿不下別人家的閨女,她開始抓狂起來,恨不得過去指導一下,幫忙按按手腳。她老人家想得遠,隻要兒子那種子一下地,嘿嘿,跑得脫,馬腦殼!要是那閨女給她生上個大胖孫子,那日子就能過得有滋味了。
這事果然如了朱老太的願,當馬淑芳挺著個大肚子和蕭大軍拜天地的時候,朱老太笑得嘴幾乎都裂到耳根子去了,她搖晃著蒲扇扇蚊子,模樣如同諸葛亮一樣神采奕奕,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中。結果哪知道好事也不是天天有,天不遂人願,馬淑芳接連生了三個閨女後,朱老太心頭就不安逸了,也不把媳婦當以前的閨女看。
這頭疼事還沒完沒了,也就是在蕭大軍死了一年過後,一天朱老太那在鎮上拉絲廠上班的小兒子蕭大明在幹活的時候和女同事打鬧,被巡查的廠長逮住了,廠長是剛上任的,正想揚威立名,於是罰蕭大明晚上加班。哪知道剛加了一個小時,就突然口吐白沫,腳腿蹬個沒完,如同發了母豬瘋一般。廠長嚇得差點尿褲子,急慌慌的招呼人把蕭大明送到衛生所去了。
住了一周的院,病倒是好了,可是拉絲廠死活不收了,說是怕除了什麼事情廠裏擔當不起,勸蕭大明辭職。沒有辦法,蕭大軍隻好把弟弟接回去先在家裏調養,結果是剛回家的第二天,蕭大明又在家裏犯了病,咿咿呀呀的亂叫個不住。
他這一叫可是嚇壞了朱老太,因為大兒子的通神功能就是這樣病來的,朱老太越看越不安心啦,她可是一萬個擔心小兒子又隨了大兒子的老路,要是這樣,全村人指指點點的,那怎麼見人?可是讓她把腦袋夾在褲襠裏出門了。
於是她連忙招呼蕭大軍去找醫生,醫生一個個的進門,中草藥西藥一大包大包的吃,錢一把把的出去,到後來連柳春花給她留下的那五萬塊錢也用了個精光,結果蕭大明還是沒有好轉。
更頭疼的是村裏的人果真開始指指點點,七嘴八舌的說蕭大明又要成神棍,走他大哥的老路,多半是祖上沒積德……聽到這些話,好麵子的朱老太心如刀絞,恨不得一頭碰死在牛屁股上。
正當一家子擔驚受怕的時候,這天門口突然來了個老道,六十來歲,花白胡子和頭發,道袍和雲鞋看上去髒兮兮的,不過人看上去挺精神的,他自稱說是灌縣趙公山那邊來的道士,又說普天之下隻有他才能救蕭大明的命。
朱老太一聽,歡喜得直拍屁股,滿臉感激無以言表,恨不得以身相許。她如同遇到了大慈大悲的菩薩,上前就要撲通跪下,哪知道那老道一把托住,說:“且慢,命可以救他一條,但是他天生應做我的徒弟,命理注定出家修行,你要是答應讓他跟我學道我就救他,不答應我就馬上走人,隻不過,嘿嘿,隻要我一走……你這兒子怕是活不過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