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前往滄州,回家感覺(1 / 3)

爺爺確實詐屍了,更準確地來說是他死而複生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件事情,不過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隻問了幾個關心的問題,其實也是最簡單的問題,就是他打算去哪裏。

他看了看我沒說話,第二天他就不告而別,走的還有我三叔,我不知道三叔是怎麼離開的,他的傷很重,隻留下了一張紙條,不是爺爺寫的,而是三叔,他讓我去滄州,哪裏有他的鋪子,讓我幫著去照料一段時間。

也就在這一天,我和陳胖子坐著飛機到了北京,先去找了一下解誌高,因為我需要他幫個忙,我需要我三叔的一張臉,就像是我曾經裝過吳邪爺爺一樣,這次我要裝三叔。

在從北京到滄州的長途汽車上,我看到自己的臉,麵具非常巧妙地避過了我會長胡子的所有地方,否則我現在的胡子應該已經頂著麵具往我肉裏長了。

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留點胡子也會挺男人的,現在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留胡子,特別是現在這麼一張滿是胡楂的老臉,加上身上不合身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拾荒界的某個型男。

聽解誌高說,在中國古代,戴這種麵具的人要用藥水把麵部皮膚的毛孔全部毀掉,過程很痛苦,長不出胡子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雖然並不是特別悲劇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慶幸他們沒有這麼幹。

那是最晚的一班大巴,大巴上隻有我和一個學生模樣的姑娘,那姑娘一直戴著耳機,看著窗外,眼神很迷離。她梳著一條辮子,很幹淨,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肖琳,心中的感覺難以言喻,不知道她是活著,還是死在某個墓裏了。

離開雲南的那一刻起,我一直繃著自己的情緒,如今看著路邊閃過的路燈,心中彌漫的各種痛苦一點一點地泄露了出來。

我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一個個兄弟的聲音還在我的耳邊回蕩,我想起我們去找爺爺屍體的時候,一路的艱辛,爺爺卻死而複生,我應該高興才對,可可笑的是,接下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把我們握在手裏的命運全部送到現在的境地裏去。

我心中還有的恐懼是什麼?即使是在如此的情緒當中,我還是覺得自己心中的任何糾結都沒有減輕。

我的心魔並沒有消退,或者說,這一次回來,我甚至並不認為這是一次終結。我深深地知道,我隻是回來做一個過客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反而正沒有停頓地繼續進行著。

車子的終點站在凱旋路,我下來打的回家,已經是午夜,看著熟悉的街道,對比著前幾次回到滄州的心態,那幾次我到滄州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陌生。再也不要去那種地方,這一次一定是最後一次了,這是當時常有的想法。

但是這一次沒有。我沒有疲憊,我甚至有一種不過如此的感覺。

“再這麼下去,你就要病入膏肓了。”我喃喃自語著,病就病了吧。我點上一支煙,下車之後,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一陣愕然。

我的麵前,是三叔的鋪子,我不是應該回家嗎?我有一些恍惚,忽然就想起,上車時和司機說的地址,就是三叔的家。

我不能回自己的家,即使是回到杭州,我也必須住在這裏。

我轉頭,出租車已經開走了。站在黑暗的胡同裏,我不由得覺得好笑,從口袋裏掏出三叔臨走時候留給我的鑰匙,來到鐵門之前,吸了一口氣,打開。

整幢小洋房沒有任何燈光,我走進院子,看到三叔的盆栽。因為有園丁打理,盆栽長得非常好,淩亂地四處擺著。三叔平時用來喝茶的茶桌放在院子中間。

這裏就是三叔平時生活的地方。我在這裏待過幾天,沒有想到,這一次回來,來的還是這個地方。

我沒有立即進屋,因為我不知道進去能幹什麼。我不想在這樣的午夜,在這樣的房子裏徘徊。不知道為什麼,接下來的生活讓我很抗拒,能晚一點開始,就晚一點開始吧

坐到了茶椅上,我裹緊了衣服,看著夜空,一動不動,一直到了天亮。

是每天到這裏的園丁吵醒了我。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張臉正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東家,回來了?怎麼睡在這兒?”

“李叔?”我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立即意識到不對,馬上改口道:“老李,這麼早就來了?”

“快回房裏去吧,天冷,東家。”老李說道。

我點頭,看了看屋內,小時工還沒來。三叔這裏每天都會有小時工打掃,但是隻限於三樓,二樓和一樓是放貨的地方。

搞古物的人大多不喜歡特別幹淨和現代的裝潢設計,一般賣古董的都喜歡把所有的東西淩亂地擺著。這是為了滿足顧客的心態,因為在淩亂的古董中挑選貨物,會給人更放心的感覺。很多地區性的古董鋪子,都喜歡把古董亂丟在地上賣,也是一樣的道理。要是做得和什麼首飾店一樣,找些穿小西裝的營業員,反而顯得不專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