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領路的人,爺爺畫像(2 / 3)

於是我和賽金元定了一個時間,但我卻比他先動身,連小花都沒有通知,就去了西域昆侖。

然而,這一次卻完全是空手而回,張夏初在西域昆侖的房子很大,但是空空如也,一看便知道完全被搬空了。我問了周圍的人,都說不知道這家人去哪兒了。

張夏初一家,猶如他當年派人探訪的張家一樣,也在我探訪之前,銷聲匿跡了。

我覺得,這也許是一個大騙局,被我識破了。我提早動身,他們完全沒有準備。也有可能,在賽金元走後,他們便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

最後,這一次尋找,完全變成了旅遊活動,我發現完全找不到之後,便開始胡吃海喝,並且異想天開地想在那兒發展發展生意。

考察之後,我發現那兒的體係完全不適合做生意,隻適合作為中轉站。但是我打心眼裏不喜歡國寶外流的行徑,也就沒有去深思。當然,我在當地發現了不少古董,雖不知道是真是假,在國內的收藏市場上能賣多少錢,不過,我卻在這種折騰中,發現了這一支張家的行蹤。

我在當地一個華人開的古董行裏盤貨的時候,和老板閑聊起我來這裏的目的,那個老板和這一支張家做過生意,顯然是這一支張家變賣了不少古董給他。他告訴我,和這一支張家打交道的時候,這一支張家人總有意無意地提起一個叫塞翁達賴的地方。

於是,我便前往塞翁達賴,而且在那裏看到了一樣東西,以致我在那裏滯留了半年之久。

那是一幅奇怪的畫,我從西域昆侖回滄州之前,在瑪母峰山下休整了一周時間,我沒有立即開始尋找這一支張家人的線索,畢竟這一路的旅途太多勞累,我在夥計的建議下,準備先處理這次西域昆侖之行收獲的各種累贅。

我從西域昆侖帶回大量有藏傳佛教特征的仿古飾品,想用它們作為陳列的樣品以及想找到張家陵墓中那些首飾的真實來源。

在那個叫做塞翁達賴的地方,我把所有飾品整理成了三個大包裹,分別郵寄到杭州三個不同的地址,以減輕之後旅途的負重。

塞翁達賴的郵局有兩種,這是因為塞翁達賴是個相當特殊的地方。它長年封山,進出困難,所以早先這裏正規的郵局隻能接收信件,不能寄出信件,一直到近幾年,才有了可以通郵的小路,但郵車也隻限每周一趟。

於是,當地還有民間的通郵服務,其實就是找人順路帶上郵件包裹。在進出塞翁達賴的人群中,幫別人攜帶郵件包裹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有些人會作為中間人賺一些錢。我找到的所謂”郵局”就是這種人開設的,雖說不是特別安全,但至少能保證時間。隻要有人出塞翁達賴,大概就能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外麵的郵局,之後再轉寄就比較穩妥了。

離開塞翁達賴的方式有車路、馬幫和腳夫,車路並非全年通車,我來的時候恰好是無法通車的季節,馬幫已經快絕跡了,所以我找的是所謂的驢友或者腳夫。

所有的郵件都必須由郵遞員一點一點地背出山去,所以郵件的重量不可過重,我為三個大包裹平均重量,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到那幅畫的,它就掛在”郵局櫃台”——其實就是一個辦公桌上立了塊鋼化玻璃——後頭的牆上。

那麵牆由淡綠色的油漆漆成,上麵掛著如下幾樣東西:一幅”鵬程萬裏”的水墨字畫,有老鷹和四個大字;三幅雙語錦旗,都是什麼”拾金不昧”和”安全保險”之類的褒獎之詞;另外,還有一幅油畫。

油畫不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專業畫家之手的作品,那是一幅很普通,甚至畫法有點拙劣的畫,畫中是一個人的側麵像,從顏料的剝落程度和顏色來看,似乎已經放在這裏很長時間了。

畫中的主體是一個年輕人。我並不懂西洋畫,但是所謂畫的道理,到了一定程度都一樣。這雖然是一幅畫法很拙劣的畫,但卻有一股與眾不同的勁道。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哪兒來的,畫中的人,上身穿著一件喇嘛的衣服,下身是一件藏袍,站在山間,背後能看到阿爾卑斯雪山。不知是夕陽落下還是日初的光輝,整幅油畫的基調,從白色變成了灰黃色。

這是畫功拙劣,但在顏色上運用得相當大膽,直接帶出意境的絕妙例子。

當然,即使如此,也並不說明這幅畫有什麼價值,我之所以驚訝,是因為我認識畫中的這個人。

是的,這個人身上的特征和他的表情,讓我絕對沒有任何懷疑。

就是他!對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完全摸不著頭腦,因為這個人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出現在塞翁達賴,出現在塞翁達賴的一幅畫功拙劣的油畫裏。

這是一張爺爺的肖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