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毓秀,你現在在哪裏,正在做什麼?”隔著手機,許靜好的聲音遙遠而又美好,黑子抱著手機站在街頭,眼前是川流不息的人海和車海,“我在中心街,在和你講電話,你呢?”
“白毓秀!我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我想回家——”盡管她在竭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控製著自己的淚水,可還是無法掩飾聲音裏的啜泣。時間的流逝並沒有讓她和這個陌生的國度契合,相反,她越來越討厭這個和A市生存規則相反的國家。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讓她難以理解和接受,來這裏的初衷一次次的被動搖,她渴望A市的一切,她想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白毓秀,我不想學什麼設計了,我現在就去買機票,我要離開這裏!”
街上開始飄雨了,很小,輕輕的,柔柔的親吻著他的麵龐,他一直保持著接電話的動作,耐心的聽著她在太平洋的另一岸絮絮叨叨,說著那些他根本沒有聽過的人的故事。我喜歡的人是個話嘮,喜歡講些你完全沒興趣的人和事,關鍵你還的嗯嗯啊啊的表達出你在聽的意思。可那又怎麼樣,不管她講的再無聊我也聽得下去,她願意和你說,至少說明你在她心底有分量!
許靜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喜歡在受到委屈後,第一個想起來的人總是白毓秀,這麼多年以來,他像一個超人似的出現在自己周圍。要說沒懷疑過自己喜歡他或是他喜歡這事,那肯定是不可能沒想過的。但他說過,他一直在追一個不喜歡他的女孩子。這麼算來,他那麼了解自己追蘇瑾鈺的心情,多半是因為大家同病相憐嘛!
看看通話記錄,竟說了這麼長時間,想著A市的有十點多,說道:“你那裏很晚了吧,你見到瑾鈺的時候讓他給我回個電話,順便告訴他,別說隔個太平洋了,哪怕是千山萬水,我許靜好也照愛他不誤!”
他的眼神頓時變的灰暗了,喉結幹澀的上下滾動著,說:“其實你不是覺的那裏不好,而是因為瑾鈺不在,對嗎?”
問完後他就後悔了,明明早已了然於胸的答案,何必非要問個水落石出呢?趁著沒有聽到答案,以光速掐斷電話,摸了摸有些滴水的頭發,冷的哆嗦著打了個噴嚏。四處張望著,是該找個地方躲躲雨了,好在A市晚上有很多營業的店麵,就近找了家餐館,順便加個夜宵吧。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機械的女聲已經響了N遍了,看來她是真的生自己氣了。心裏已經想到了結果,可手還是不死心的撥打著第N+1遍,在他看來,他出發點是為了能夠促進他們之間的感情,再說自己這樣做,比裝病強太多了,她不應該有理由生氣吧!長長的歎了口氣,將整個身子全部攤在沙發上,下巴抵在胸膛,彎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手機屏幕很刺眼,眼睛半眯,變的有些狹長,嘴唇由於沾了酒而變成了桃紅色。饒是他沉默不語,也矚目的讓人無法忽視。同行的人帶來的女伴們一個個紅著臉,三五紮堆的小聲議論著他。
“瑾鈺,都出來這麼久了,你怎麼一直在玩兒手機,都不和哥兒幾個聯絡聯絡感情,是不是許久不見,覺的太生疏了?”說話的人是唐家的小公子唐玄,是這群人裏少有的好男人,二世祖身上的臭毛病他一個也沒有,不僅如此,他還憑自己的真材實料,愣是在美利堅合縱國闖出了一片小天地!這樣的人,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小驕傲,渴望別人把他放在眼裏的。見蘇瑾鈺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多少還是有些不爽的。
身旁的人打趣道:“玄哥,你剛回國,對很多事情還是不了解。瑾鈺現在正等著女朋友回電話,典型的人在曹營心在漢啊!”
坐在唐玄另一側的人大致解釋了一下他失態的原因,唐玄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
太多的人喜歡在戀愛開始之前,為它披上一層甜蜜誘人的糖衣,可糖衣是會隨著激情的褪去而消失,最終露出愛情的苦澀。
唐玄將酒杯推到他眼前,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濃愁,“瑾鈺,咱們今晚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