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域。祭城。
在座的祭人躬身致謝。
這一晚祭人躬身表達謝意已經不是一兩次了,這一次特別長,他們是真正的對雲師表達他們內心的感激。因為打破幻想,專注於現實,更貼近祭人的實際情況。如果因為先知的來了而整天心存幻想不切實際,那麼祭城安危則岌岌可危。不要說防範汲獸,思想路線不專一必然導致內部人心不穩矛盾重重,長期下去後果真不敢想象了。
雲師頷首還禮,他看出了祭人的誠意。
正在眾人沉默之際,一陣淩亂急促的腳步聲和氣喘聲打斷了他們。但見一個漢子闖入了大廳,見到左祭司就慌張地說道:“左祭司……大事不好了!
眾人都看著他。大祭司等人認得他,那是負責淬火工序的頭兒,叫品礁。左祭司有些奇怪,平時品礁沉著穩重,為何今天如此慌張跑得滿頭大汗,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他如此緊張報告自己呢?
這時品礁也看清大廳內的情況,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先知、神獸、大祭司、左右祭司等所有人都盯著他,就這麼一怔,他都忘記了自己的緊張了,呆呆地站在那裏。
左祭司緊蹙眉頭,問道:“品礁,如此慌張所謂何事?”
品礁反應過來,急忙地說道:“左祭司大事不好了,祭器司殿的地火發生了異變?”
什麼!地火發生了異變!?
在座的祭人大吃一驚。
要知道祭器司殿是祭城安危武力保證的最後防線,如果地火發生變化,那豈不是妨礙了祭器的生產,更何況剛才雲老才說了要用到祭器司,這可關係到祭城的未來重事,在這關鍵時刻怎麼可以出問題呢?
他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品礁會如此慌張緊急報告了。
左祭司失態地抓住品礁的肩膀,急忙問道:“發生了什麼異變,什麼時候發生的,現在祭器司怎麼樣了?”左祭司的這三個問題可難倒品礁了,他瞪大眼睛,眼裏甚至有點茫然和恐懼,囁嚅說道:“火小了……不過溫度好像……高了,顏色變了……有點藍,是的是藍……”
眾人一頭霧水,麵麵相覷。
雲師微一蹙眉,低頭在思考什麼。
少年眨著好奇的雙眼看著汗水淋漓的品礁。
左祭司愕然地看著品礁,完全不知道是什麼。
過了一會,大祭司想了下,說道:“我們去看下吧。先知雲老,我們去看下就回,請您們稍等。”
雲師抬起頭,說道:“我們也去看下吧,順便看下祭器司是怎麼樣的。”
大祭司連忙說好。
品小小也不落後,嚷道:“我也去。”
大祭司怕她作亂,瞪了她一眼。品小小不忿輸,也圓睜著雙眼瞪了回去,同時作了個鬼臉。大祭司哭笑不得,都二十多歲人了,咋還這麼頑皮。
左祭司心係祭器司殿的地火,拉上品礁急急地走了出去。大祭司也帶著眾人向祭器司殿出發。當然少不了看熱鬧的風兔和小雲猊啦。
……
祭器司殿的真正核心是在神山地底下,那裏有著數量眾多又寬廣的溶洞。在溶洞裏有一個個地火之井,裏麵流溢著滾熱的岩漿和絲絲地火,製作祭器的淬火工序就在地火井上進行。
這一晚,因為戰後祭器損耗嚴重,祭器司的祭徒不得不連夜趕工把消耗的祭器補全回來。開工沒多久,由品礁負責的最大主火井忽然飆出一道藍光,這道藍光很小,一下子就把周圍都照光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整個溶洞的溫度卻忽然間降低了幾度。溶洞本身就很熱的,所以溫度的降低很明顯就感覺到了。
品礁嚇得馬上退後十多步,被靠岩壁站著。因為他明顯地感到了那道藍光散發出的恐怖氣息。
其他岩洞的祭徒被藍光吸引過來,不敢靠近離遠站住看著這一幕。
於是眾人紛紛議論。
“老品,這是什麼,哪裏弄來的玩意?”
“礁哥,這是什麼新玩意?”
“哇,什麼來的,是火嗎?”
“我的天呀,這是……是一道藍火啊!”
眾人看清楚了,那是一道像幽靈般的藍火。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藍火竄出火井的時候,祭城對上遙遠域頂的那些黃昏吊果明顯弱了很多,隻剩下一絲光線,像殘餘的蠟燭的一丁火點。
意外突然發生了。
地火井上的還流著品礁正在淬火的祭器胚胎,藍火好像被它吸引了,一下子撲了上去。讓周圍祭徒頭皮發癢的是,那塊巨大的祭器胚胎在藍火撲後的彈指間融合成一堆鐵水。那點藍火搖了搖,像是喝醉了般,光亮明顯有所收斂,停在火井的上空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