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影,沒有上前,沒有相扶,這樣的場麵,他陪著清墨邪在這幾個月內演繹了無數次,多少次的希望,就有多少次的絕望,這樣的淩遲,是他所不能負荷的。
這樣的相思嘔血,是他沒有預備的,這半月以來,應該是有所好轉,卻不曾想,如今這般。
夠了,你要這般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還是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大步邁前一步,一拳重重的揮向了清墨邪那俊逸的臉龐,影無法忍受這樣的相互折磨,這樣的自戮自殘,這種生死由己的傷害,那不是一種幸運,那是一種悲哀。
影,若是可以,你一劍了結我吧。
影,偌是可以,這樣的絕望,我已經是萬念俱灰。
清墨邪耳旁聽著那清遠的傾國傾城,感受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箏律,他的感覺告訴他,這是她的音律,這是她的曲風,這是她的律詞。
可是眼睛實實在在看見的卻是另一種景象,這種身體與靈魂的撕扯,清墨邪死死的扣著影的手腕,影手腕處傳來的疼痛,在看見清墨邪另一隻手五指深深的嵌進掌心處,血殷印著嘴角殘留的血跡,他已經沒有辦法去顧及他手腕上的痛楚,這要承受什麼樣的心傷,什麼樣的痛楚才會有這麼深刻的撕心裂肺。
影沒有辦法去責怪清墨邪。
邪,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倚靠著斜窗的廊柱,影找了一個邊角的座椅坐下,清墨邪嘴角的血跡尚未有心情去擦拭。
柳燁坐在琴台上,纖手撫琴,心思卻百轉千回,方才眼神相撞的那一瞬間,那人怎麼會有這麼深刻的痛楚,她確定她從未見過此人,可為何?
涅槃相授的琴曲,真的是當今少有。
在此之前,她從未聽過這樣的曲譜,彈奏半響,依然感覺有一點吃力,這是她在這以前從未遇到過的情況,以前,無論豔姨相遞的是什麼樣的曲目,她看一遍都能彈奏的猶如為她量身定做一般,可是這回卻不一樣,涅槃的《傾國傾城》,她似乎心有餘卻力不足,即便已經聽過涅槃親自撫琴相授,卻依然彈奏不出,涅槃的那種曠世奇戀,蕩氣回腸的磅礴震撼。
也許,傾國傾城,也是需要傾城傾國方能演繹。
看著廊柱後麵那卓爾不群的二人,柳燁手底下的琴弦有一絲的紊亂,這樣的氛圍太過於詭異,每一個音符似乎都能引起那俊逸邪魅之人的傷痛與思念。
手掌中的傷勢隨著時間的流逝沒有愈合的痕跡,卻更有加深的跡象,這樣的狀況委實太過於怪異。
柳燁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們二人不偌煙雨閣中其他的客人,慕名而來隻為了《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