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德裏爾高興的是他找到的溫迪爾並不是一具屍體,那個手持佩劍、另一隻手夾住幾把飛刀的男人渾身是血跡和傷口卻仍生龍活虎的在他眼前,不過馬上就要穿透他胸口的長戟和巨劍正努力想要改變這一現實。
“溫迪爾!”歌德裏爾兩下跨步衝上前去,手中焰形劍一記強力的橫掃逼退了兩名狼騎士,劍身上的雨水被甩了出去,飛濺在寒氣逼人的鎧甲上。
“嗬,你還知道回來呢。”溫迪爾擦了擦額頭的血跡,依舊保持著戰鬥姿態和歌德裏爾打了聲招呼。歌德裏爾也順勢上前,護住了溫迪爾的背後,他們互相背靠著,對峙著麵前這兩個武裝到牙齒的戰鬥機器。
兩名狼騎士同時衝了上來,歌德裏爾將姿勢放低“鏘”的一聲,他硬接下了巨劍的豎劈,狼騎士見勢正準備收招之時,歌德裏爾手上發力用焰形劍死死鉗住了他的巨劍,狼騎士沒有餘力來掙開,隻好揚起一腳踢了過去,來不及躲閃的歌德裏爾被結結實實的一腳踢在小腹,鬆開了對狼騎士的壓製。而另一邊,溫迪爾盡管是用著不以距離為長的教團製式劍應對著長戟,但他靈活的步伐和劍技讓揮舞著長戟的狼騎士並沒有嚐到甜頭。
戟尖猛地直刺過來,溫迪爾一側身躲了過去,銳利的戟尖貼著他的胸口滑了過去,他霎時反手抓住了槍柄,右手的佩劍順勢從那頂覆麵盔上的縫隙刺了進去,但溫迪爾深知,光憑這樣還不能製服這個怪物,那狼騎士竟沒有因這可怕的致命傷而喪失行動能力,似乎感受不到恐懼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將長戟一揮將溫迪爾整個人甩開。
溫迪爾被這力量擊飛了出去,他在倒地的一霎前掏出了最後一把飛刀,向著正在和歌德裏爾僵持著的狼騎士扔了出去。而那名手持長戟的狼騎士想要伸出手擋下這把飛刀,但被鎧甲覆蓋的手掌在被這把飛刀強大的破壞力刺穿後並沒能阻止它飛向預想達到的地方。
“呲啦。”梭型的飛刀插進了狼騎士護甲薄弱的膝關節,他一時下盤失力向後一倒,也沒有足夠的力氣和歌德裏爾角力,勝機隻有一瞬,歌德裏爾將焰形劍一挽挑開了狼騎士的巨劍,接著猛然跳起,手中劍刃幹淨利落的斬下了那顆駭人的頭顱。
二對一的局麵,正如不久前一樣,溫迪爾捂著剛才被摔傷的身體一側,另一隻手拿起地上的一把帝國闊劍直衝那僅存的狼騎士而去,而歌德裏爾那把沾上汙穢血液的焰形劍也淩厲的揮砍起來,兩翼進攻壓製著那幾乎是失去左手手掌的狼騎士,但他們卻未察覺到在這盔甲內部正在發生的微小變化。
綠色的液體從狼騎士盔甲的各個縫隙滲出,沒等歌德裏爾和溫迪爾反應過來,長戟強力的一掃將他們都擊飛出數米開外,和他們一同飛開的還有那盔甲的殘片。
國教狼騎士的真容顯現在他們麵前,如同幹屍般的身體沒有皮膚,赤紅色的肌肉暴露在外,和帝國神話中的不死軍團並無二致。這些狼騎士就是國教多年以來為了製造出的不死軍團而產生的劣質品,曾無數次與他們作戰的溫迪爾和歌德裏爾對這些怪物熟悉得甚至勝過它們的造物主,不過,熟悉的代價是數不清的犧牲。但這一次,似乎更不妙,他們看見原本幹癟恐怖的肌肉組織在滋滋作響滲出了難聞的綠色液體,接著被一片片鮮活的皮膚如蟻噬般覆蓋,駭人的殘缺臉龐也漸漸變成了一副中年男人相貌,這似乎是它在接受實驗前的麵容吧。
沒有了盔甲遮擋,它強壯的身材得以顯露出來,就連剛才已經徹底廢掉的左手也恢複得如新生兒一般光潔,正緊緊握著從眼眶裏拔出來的那把劍,而被刺傷的眼球也已經複原正常。一個刻有眾神之神——奧庇特的銀製空瓶仍掛在它的胸前,而綠色的液體已從裏麵流盡,一滴滴透進了每一寸皮膚之下。也許這隻狼騎士的身體已經真正的複活了,但那雙眼睛依舊透露出死一樣的平靜和恐怖。
歌德裏爾和溫迪爾勉強靠武器的支撐站了起來,歌德裏爾看著那支瓶子露出了嘲笑的神情,而親眼目睹了這樣的場景讓兩人都不敢妄動。帳篷外的雨點淅瀝聲嘈雜得有些刺耳,三人就這樣對峙著,對麵的狼騎士一手持戟一手持劍如煞神一般,它雖未動,但砭骨寒意已侵入了溫迪爾和歌德裏爾的全身,以現在的身體狀態麵對這樣的敵人隻有絕望而無助的被殺死,但狼騎士卻沒有進攻的意思,也許是殺人機器正在適應新身體的變化,也許是其他的原因。營帳內保持著絕對的安靜,但營帳外的聲響卻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