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豪雨終日不絕的落下,雨點打在屋頂和地麵的啪啪聲響就像是毫無音律的樂器演奏,人們也隻好一邊聽著這惱人的難聽音樂一邊做著自己每日該做的事。
木劍相碰的聲音和兩個稚嫩卻堅毅的嘶喊聲在雨中回響著,每天在奧萊加堡泥濘的訓練場上都會有兩個年輕的身影在這秋雨中不停揮舞著木劍,不停練習著殺人的技巧。
木劍仿佛是要斬斷雨一般迅速揮了出去,另一把木劍雖然動作稍顯遲緩但還是接下了這一擊,雨水飛濺起來打在早已濕透的衣物上,兩位少年沒有在意那流進或濺進眼眶的雨水,同時向後一退,然後重心放低向前小跨一步又是一劍狠狠的劈向對方。
幾番試探性的攻擊後兩人的劍又抵在了一起,褐色短發一臉英氣的少年利用身高優勢用劍死死壓製住他的‘敵人’,而他的對手——看起來渾身沒有一點戰士氣質的少年則吃力的握著劍與他僵持著。
“就這點本事嗎?”看起來更為年長的褐發少年又加重了手上的力。
“當然不。”那更年幼少年說話的語氣不像他的長相一般柔軟,隨之而來的劍招也算不上溫柔。他幾乎用出吃奶的勁挑開牢牢壓住自己的劍,然後身子向後一傾,還未等對手反應過來他便迅速調整好了身體的平衡,雙腿邁出一個極易發力的跨度,手中的木劍幾乎是勢不可擋般劈開雨幕向前橫斬去。
褐發少年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下這一擊,但強大的力道還是將他整個人給擊倒。而揮出這一擊的少年也因為太過用力,身體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倒在泥濘地上的二人同時坐起身來,像是戰場上看著敵人一樣的眼神狠狠盯著對方,但幾秒後,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笑聲和歡樂將其取而代之,剛才如同麵對死敵般的全力相搏也被對方現在渾身是泥漿雨水的滑稽模樣引得忘記得一幹二淨。
“進步不少嘛你。”褐發的少年緩緩站起來向他的夥伴走去。
“哈哈,你看看你這臉。”盡管他手臂上的傷口被雨水淋得生疼,但他並不在意,伸出那隻手示意坐在泥地裏的人讓自己拉他起來。
“你別笑,你也一樣。”年紀小一點的少年也是一邊取笑著同他一樣滿臉泥的夥伴一邊抓住了伸來的手。
“奧托~利厄波斯~”不遠處的小屋內傳來年輕婦人的喚聲。正在飯桌前忙活著的年輕婦人並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一樣發體,反而保持著很好的身材,算得上細膩的雙手和保養得有幾分姿色的臉蛋也證明她至少是成長於一個富足的家庭。
但就像所有的母親一樣,在吃飯前呼喚自家的孩子從附近的小孩堆裏回來。叫他們洗掉滿手和滿臉的泥土灰塵然後換好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飯桌前,再和丈夫一起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孩子們喋喋不休地討論今天的遊戲。
沒等奧托和利厄波斯洗手洗臉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兩人便開始迫不及待的衝到飯桌前想要好好的補充練劍消耗的體力了。
“等等,奧托、利厄波斯。”年輕婦人叫住了兩個正準備大快朵頤的泥人,而後者則瞬間停下了動作,轉過滿是明顯不快的臉,幾乎是一臉哀怨的看著叫停他們的人。
“今天要等穆勒還有昆塔斯大人...”沒等她講完,這個房間聯通城堡大廳的門被推開,盔甲相碰產生的聲響仿佛已經道明了來者是何人。
“父親!昆塔斯大人!”“昆塔斯大人,老師。”利厄波斯和奧托一前一後同時叫道。
“好了好了,孩子們,快去洗幹淨換身衣服來吃飯啦。”昆塔斯一邊招呼著孩子們一邊接過穆勒妻子遞來的毛巾擦拭著被雨水打濕的頭發。穆勒依然如雕像般站在其身旁,但妻子臉上的幸福和頭發上毛巾溫柔的力度也令他那鐵鑄一般的麵容露出了微笑。
沒過多久,已經打理的幹幹淨淨的奧托和利厄波斯來到了飯桌前,早已坐下的昆塔斯也隻是和身邊兩人交談著,並沒有動桌上已經開始變涼的佳肴。
“梅芙,宴會的事情安排得怎樣了,可有很多貴客來呀。”
“我的大人,一切都已備妥當。”被喚作梅芙的年輕婦人恭敬的回答著昆塔斯。
昆塔斯向穆勒和梅芙吩咐交代著幾日後宴會的諸多事宜,而奧托和利厄波斯也很識趣的老實坐著,餓著肚子等著奧萊加堡的主人、他們的大人下令開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