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今日蒞臨本堡,實在是本人的莫大榮幸。”
一身華服的昆塔斯站在奧萊加堡大廳最顯眼的位置上,用著一口標準的政客腔調歡迎著來客們,從各地遠道而來的帝國名流們都被映入他的雙眼。盡管歡迎辭說得很像是主人想要結識這些陌生的朋友,但他們之中大多都和昆塔斯私下有過秘密的談話。
卡門和烏格也混在人群之中,像身邊的貴族名流們一樣薄唇輕言的談笑著,但是他們在來奧萊加堡之前可能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讓這位帝國赫赫有名的善戰將軍會用著這麼客氣的語氣和他們這樣的人講話。
盛宴開始,奴隸們將琳琅滿目的饈珍和美酒端上了一張張長桌上,僅僅這舞會小食就讓不少人對昆塔斯的闊氣瞠目結舌。在他們開始心生嫉妒前,昆塔斯的另一批奴隸湧進了大廳的四周,演奏起了各色樂器,從歡快的童謠民曲到大雅之堂的祭神禮樂,他們無一不奏,就連被稱為繆斯之殿的布紐勒斯①城立大劇院也相較遜色。
紙醉金迷中,溫迪爾在歌德裏爾的保護下終於從一群善於發現機會的生意人和思春的貴族少女們之中逃了出來。喘了一口氣的溫迪爾把手中大把的名片和帶著清香的方巾手帕放在窗台上,貪婪的呼吸起窗邊的新鮮空氣,對他來說這些帶著潮濕的土腥味總好過嗆鼻的脂粉和阿斯味道。
從人群之中脫身也讓歌德裏爾也鬆了口氣,將手中同樣不少的手帕方巾丟在了窗台上,然後舉起印有昆塔斯家徽的銀製酒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瓊漿,另一隻手也順便把另一杯裝著酒的銀杯向溫迪爾推了過去。色澤潤澤的葡萄酒因為方才的推動在杯裏蕩起幾縷波紋,溫迪爾看著它們蕩起、漸弱、消散,苦笑了笑然後舉起抿了一小口。
“這些東西怎麼辦?”還在留戀杯中美酒和窗外雨景的溫迪爾被歌德裏爾一句話拉了回來,隻見他背靠著窗戶手肘撐在窗台上,一臉悠哉悠哉的看著大廳內形形色色的人們,手指指了指窗台上的一大堆東西。
“帶回教團吧,要是丟了對人太不禮貌。”
“好吧,那到時候你去和大主教解釋這些東西怎麼來的。”
“誒!?”又把銀杯湊到嘴邊的溫迪爾一驚,臉上已經微微泛紅的他差點把酒噴回杯裏。
所有的來客都已安排妥當,每個人都在盡情的享受這場招待周到的宴會。昆塔斯在聽了梅芙對宴會餐點的安排後認可的點了點頭,然後在身旁穆勒的陪同下走進了大廳旁的一條窗戶全部打開的過道。而在場的生意人和名流們都被這奢華所吞噬,沒有一人發現主人的不辭而別,除了一手拿著精致點心一手拿著銀酒杯正在胡吃海塞的烏格,就連昆塔斯是先邁的哪隻腳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梅倫斯·克拉希克斯先生,我的朋友,不知您對這次的宴會的招待還滿意不。”昆塔斯擺出了標誌性的笑容,看著議事廳中坐在壁爐旁的梅倫斯,那肥胖的身軀完全陷入了躺椅之中。
“滿意個屁!昆塔斯我告訴你,老子的錢你別想了。”和以往的故作謙卑不同,梅倫斯在昆塔斯麵前表現出反常的狂妄。
“請問你為什麼要在這時候違背你和我做的承諾呢?”昆塔斯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甚至連情緒波動都沒有,依然保持著一臉微笑看著梅倫斯,而他身後的穆勒也依然默默站著。
“你對我兒子的死關心程度有關心我的錢一樣嗎!現在,我的錢獻給了偉大的奧庇特和諸神,我馬上就能叫來眾神教幾十萬大軍來夷平你這個自以為是家夥的小小城堡。”他的話剛剛說完,一支箭矢從黑暗之中破空而出,擦著昆塔斯耳邊然後刺入梅倫斯的眉心。
刻著眾神紋的箭頭刺穿了那顆肥碩的頭顱然後釘在豪華的躺椅上。昆塔斯無奈的搖了搖頭,仿佛是在可惜這把價格不菲的椅子就這樣被血和肥油給弄髒了,而且還被眾神教女祭司的箭給穿了個洞。
“昆塔斯將軍,你說這樣的人不值得可惜吧。”帶有阿美拉口音的好聽女聲在黑暗的角落之中響起。
“若他隻是為了權勢將自己的小兒子送給了那位可怕的人收養,那還罪不至死。但他現在竟然膽敢背棄與您的承諾。”女聲輕佻地說著,隻是在提到那位‘可怕的人’時不由自主的畏懼般顫了顫。
“是的。不過,你可毀了我的一把好椅子。”昆塔斯對著房間的黑暗處笑了笑,那名優雅而美麗的女士也從黑暗之中現身,裁剪的恰到好處顯出身形的衣裙和耳垂上作以點綴的綠寶石耳釘讓她更顯典雅和高貴,而那微笑時露出的皓齒香舌和魅惑的雙眸也平添了些許邪佞和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