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眼神看去,一名‘紫袍衛’正在落地窗旁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窗戶因為沒有關攏的原因一直有飄進來的小雨點打在他紫袍下的鎧甲和那把銀光閃閃的戰斧上,水痕附在上麵顯得更加寒氣逼人。
紫袍衛們是帝國皇帝的的代行人和皇權的象征,在帝國任何重大的事件如果皇帝沒空到場,那麼他們一定會出現在那裏為皇帝監督和監視。他們手中純銀打造的斧頭雕滿了華麗的花紋,看似隻是一件有錢人的裝飾物,但它卻是整個帝國最強大的武器,隻需一揮,便能將數百上千人的脖子送上絞刑架。
“哼,那個家夥,答應我們的‘那東西’根本一字未提。”授權儀式很快結束了,紫袍衛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們被昆塔斯親自恭送出了君榮城城門,沒有鮮花鋪遍的紅地毯,也沒有迎道歡送他們的人群,因為下雨的緣故,甚至連行人都沒幾個。
“哼,那個家夥,答應我們的‘那東西’根本一字未提。”見身後沒了昆塔斯的人,溫迪爾便輕哼一聲不快的說著,但主教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像是看著自己孩子一樣笑了笑。
“薩努加的‘流動之火’我們已經在瓦雷卡堡壘附近和昆塔斯將軍的人接手了。”
“恩?什麼時候。”
“昨天還是前天來著,老頭我記性不好。不過現在肯定在我們的‘火罰軍團’手上了。”
“火罰軍團?”溫迪爾愣了愣,剛才臉上的愁雲一下散去“不錯的名字呢,誰想的。”
主教回頭指了指正騎在馬上一臉困相的歌德裏爾,他剛好在馬背上擺著一個奇怪的姿勢,像是極力的想去弄舒服鋼靴裏的瘙癢。
街上有的隻是雨的聲音,原本就不繁華的街道上顯得比平常更冷清,兩側的商鋪老板們也因為這雨的緣故很早便收攤,與其在這裏一邊挨冷受凍一邊和冰冷的貨物一起的呆到黃昏,還不如早早回到家裏。
空蕩蕩的街邊給這條靠近貧民窟的街道更添死寂,但在靠近街尾的一家店鋪卻依然撐著雨棚。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躺在靠椅裏,一邊心不在焉的點著店內的貨物一邊眼神餘光瞟著雨棚外的飄緲朦朧的雨幕。
因為這裏比較靠近貧民窟,所以這位商人很識商機的在自己的店內出售著成袋的劣質煙絲,把味重得嗆人的劣質煙草賣給這兒半死不活的窮煙鬼們是門非常不錯的生意,甚至比做刀尖舔血的殺手還更有賺頭。
但在這樣的雨天,這附近的人大多都在自己那比街上好不到哪裏去的家裏一邊用破爛的鍋碗瓢盆接著雨一邊抱怨或毒罵著這一切。
煙攤老板似乎是在履行著對誰的承諾,等待著一個習慣在雨天裏來向他買東西的人。
雨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越來越近,不算短的棕發被雨水打濕,貼在同樣被打濕的臉上。腰間掛著的長刀被髒破的大衣下擺掩著,以至於走在君榮城的街上還沒有因此被守衛以‘行為可疑’的罪名抓起來,或者被那些像強盜一樣的貧民們給搶走。
烏格走到雨棚下,擰了擰頭發然後又任它隨意的披在頭上。隨後便傳來到阿斯碼在桌上的聲響,但那一枚阿斯的聲響迅速被周圍的雨聲給蓋了過去。老板很熟練的將一阿斯分量的幹煙絲包好遞給他。接過紙包的烏格顛了顛,如老板預料中的一樣抬起頭要說什麼。
“怎麼隻有這麼點?”烏格非常沙啞的聲音讓老板差點沒聽不出這是前幾天操著一口沙啞嗓音來他這買煙草的家夥。
“我們代表民主和君主的君榮城議會才頒布的法案,從昨天起就上調了煙草的稅率。夥計,我也沒辦法啊。”老板無奈的解釋著。雖然他是一名商人,但他這句話確實沒假。
“是嗎?”烏格沒有追問下去,重新低下頭準備轉身離開,完全沒有聽到身後隔著道雨幕的一長串客套話。
烏格自顧自的走著,雨水是衝不掉這劣質煙草的難聞氣味的,但烏格嘴裏卻沒有一點抽過煙的味道,他身上有些泛黃、帶著濃重煙草味的繃帶表明了烏格將這些煙絲用作了什麼用途。
用煙絲敷在傷口上是北方盎克遜人用來給傷口消毒的土方子,雖然已經被帝國的學者們研究後證實並沒有用,但烏格還是在這幾天用身上僅有的錢買了足夠塗上每個傷口的分量。因為,這個被批判為不科學的方法曾經讓他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