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拖了好幾日才真正準備好了一切,這才預備出發去投靠義軍了。而在他準備的這一段時間內,他與弄璉再也沒有提及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到底是彼此心有靈犀,還是弄璉有心躲避這個問題,也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就這樣,兩個人拖著拖著,也就到了真正要離開的這一日,彼此互看一眼,還是沒有再說一句。
即日,高禹即將登程。弄曉也是這一天才知道了高禹要離開的消息,當下香淚滴落,哭的梨花帶雨。
高禹看她這樣,不但沒有憐香惜玉之舉,反而有意圖想要跟她說清楚他其實對她無意,可叫弄璉輕輕拉他衣袖給製止住了。
看過去,弄璉嬌容慌張,臉也煞白。他歎了口氣,偏了偏頭,輕輕在她耳邊說,“等我。”道完之後又與弄曉告別,也不顧弄曉哭的是怎麼樣子的斷腸,就此離去。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弄璉咀嚼著這一句,麵無表情地看著高禹離去,還能定下性子來一邊安慰弄曉。可弄曉狀態就沒有那麼好,高禹走的都看不到人影了,她還是啜泣不止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一時之間,弄璉有些恍惚,到底她製止了高煜這一行為,是對是錯?
再轉頭看向陌路之處,有徐徐春風吹過,陌路柳樹已經新了。
可是,為何,她居然感到蕭索無比?
又是一句詩句冒上心頭,忽見陌上楊柳色,悔叫夫君覓封侯。這一想,弄璉莫名紅了雙頰。
“弄曉……”弄璉在屋外喊著,“快些,王婆來取貨了!”
自打高禹離開之後,弄璉就一直籌謀著兩姐妹未來的日子該怎麼打算。畢竟家中無男丁,就靠著她一個人,縱然有一身蠻力,也搞不定田中耕作。
左思又右想,剛巧去了弄曉房裏找弄曉,這下她看到弄曉擺在一邊許久沒有動了的繡架,一個念頭由心生。
想到就要立即行動,她當時連飯也沒顧得上吃,就拿了幾塊弄曉繡起來的繡帕往鎮上衝。
以前弄璉是時常到鎮上賣草藥或者柴火的,自然對鎮上誰家賣什麼十分了解。路上隻暗暗忖了一會兒,決定找上鎮上專門當媒介的王婆。本來弄璉也是有些惶惶不安的,可是當她看到王婆看到那繡帕樂的合不攏嘴吧的時候,她的心也定了下來。
於是就這樣,她們姐妹有了新的保障。就是苦了弄曉了一些。
當她拉著弄曉說的時候,弄曉隻是笑,“一直都是弄璉你為家裏做出貢獻,一個女孩子的,在外又是打柴又是耕地的。而我,卻老是呆在家裏,最重的活怕也是洗衣服了。而你的衣服向來又是自己洗的,你都沒有嫌累,我隻不過動動手,繡繡東西,哪裏會嫌累呢?”
一席話,聽的弄璉好是動容。
後來繡帕越賣越好,弄璉弄曉聽了王婆帶來的話甚是開心。弄曉還提議自己要多弄幾塊繡帕來賣,可是叫弄璉阻止了。
向來都是物以稀為貴的。而弄曉的女紅技巧是娘一手教成的,是獨家不外傳的技術,本身就是珍貴。弄璉不讓弄曉增加帕的數目,反而規定了她半個月隻準繡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