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後,正是太陽最為毒辣的時候。
在小山穀的水田邊有一個涼亭,三名男子正圍坐在一起乘涼,從一旁橫七豎八的農具來看,這幾人便是從田頭上下來歇息的。
中間坐著的是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人,身著一身粗麻農服,正是韓嵩。
左手邊一個膀大腰圓的黑衣男子臉上有道疤,兩撇小胡子微翹,從飽滿的太陽穴處可以斷定他應該是一名煉體士。
而右手邊則是一名青須老人,彎腰駝背瘦小枯幹的樣子給人一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感覺,但是有他體內散發出的淡淡氣息來看卻是一名結丹期法修士不假。
此時三人相談甚歡,不時的發出陣陣豪爽的笑聲。
“韓族長,那個被你救回來的小兄弟傷勢如何了?”
臉上有疤的男子忽然話鋒一轉,開口道:“凝心功乃是你家先祖所留的不傳絕學,如今卻為何……”
“此事韓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黝黑男子抿了一口茶水,緩緩道:“若不將部分此功傳授給他,那他這後半生就成了廢人。而且,據我發現他時的觀察,此子體質怪異,雖毫無精靈根,卻有相當於戰靈階的戰氣修複軀體。”
“你是說,可是他還與那些大勢力有些瓜葛嗎?”
一旁的老者手撚胡須,皺眉道:“據我所知,一些煉體士大家族為了保證族內香火,可以將戰氣強行注入他們的子嗣體內,倒是與此子這般情形有些相似,不過……韓族長可曾聽說過戰氣淩晶?”
“恩,正是此物,我也有所察覺,怎奈我用神識在其體仔細觀察許久也未找到……”
“族長的意思是……殺人奪寶?!”臉上有疤的男子頓時目光閃現出一絲煞氣。
“不可!”
黝黑男子聞言臉色黯淡下來,毫不客氣的厲聲道:“如若我韓嵩這麼做了,那又和穀外那些恃強淩弱的匪類有何區別?!”
“這……”
疤臉男聞言臉上的煞氣立刻蕩然無存,撓頭苦笑著道:“是在下失態了,居然把穀外那些汙濁的事情帶入穀內,還望族長見諒!”
韓嵩抬手輕拍疤臉男子肩膀,柔聲道:“林青兄弟,你我兄弟當日來到這花園村的目的不就是離開那弱肉強食的世界在這裏建立一片與世無爭的樂土麼?”
“族長教訓的是!”
林青歎道:“我林青入穀前確實沒少做打家劫舍和殺人奪寶的勾當,若不是族長關鍵時刻收留在下,如今的林青估計早已被仇家大卸八塊了。沒想到今日一聽到有寶便起了貪心,林某實在是慚愧啊!”
“在下知道大家入穀前都或多或少做過一些恃強淩弱,見財起意的事情。不過既然都已厭倦了那種刀劍舔血的生活方式,那麼我相信諸位可以將穀外的恩恩怨怨淡忘掉,並且重拾信心,將花園村維持下去。”說到這裏,韓嵩明顯有些激動:“而且,這花園村建立也才僅僅幾個月光景,光是慕名加入的人卻也有近千人之眾,這說明還是有很多人都盼望著能有這樣一個和平的世外桃園。”
“不過……”
白須老者皺眉道:“這幾百人中卻是以庶人居多,他們世代受到強者的奴役,期望有自由之身也是在情理之中。可對於強者來講,這花園村明顯是個不小的麻煩。”
“是啊!”林青道:“最近從各個莊園逃出來的農奴全都投奔了這裏,已經有不少勢力開始關注咱們了。以現在你我弟兄幾人的實力,若真是那些大勢力的強者聯手攻擊,卻也沒有什麼招架的餘地。到時候,大家自身難保,又如何顧及得了旁人呢?”
“唉~”
聞言,韓嵩也變得沮喪起來。
“雲虛上人和青林兄弟所言甚是,其實在下一直也在物色著村中的小輩,看看他們中有沒有修煉成為強者的天資。”
這幾個月裏,韓嵩三人一直在村中的孩童之中物色著富有修煉天資的小輩。但是天不遂人願,修煉者的天資本就是百裏挑一的,而且那些逃進穀中的農奴大多數都是被各勢力挑選了無數遍後剩下的,所以很難找到擁有修煉天資的人。
“嗬嗬,所以你就看中了那個小子是麼?”雲虛上人不加掩飾的微笑道:“老夫也曾經在其昏迷時好生觀察了他許久,說來也奇怪,此子雖毫無靈根,但體內卻又有戰氣護體。不過為修複傷勢,這些戰氣幾乎消耗殆盡,可他那經過戰氣所鍛煉的身體確實比一般小子輩要結實得多啊。”
“這麼說來,此子可是個煉體的好苗子?”林青聞言目光閃爍,他本身就是一個戰靈中階煉體士,所以他更能夠了解到對於煉體士來說,體質的強橫對煉體士的重要性。
“林青兄弟此言差矣!”
雲虛上人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正因為此子身體奇異,依老夫判斷他在練氣的路上也可以走得很遠。”
“而且,此子精神力量異常強大,如今又修煉了我韓家的凝心功,假如將精神力轉化為神識必可成為一個有極高修為的法修士啊!”韓嵩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