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號的事,是徐明惠心頭的一根刺!
她不提,旁人也最好不要拿來刺她。
這事兒,誰碰了她都要心頭顫兩顫,更不要,今日長春宮前,她同高令儀針尖對麥芒,本以為自己搬出乾清宮來,能逼退這個咄咄逼人的高三娘,可她臨走前,卻還要拿這件事來嘴……
徐明惠眸色一暗,心中是不出的複雜,酸澀、苦澀,一起交雜著,充斥她整個胸腔。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來日宮中生活,旁人倒不,高令儀是一定拿住封號的事不會放,且還會大做文章的。
元邑,你究竟在想什麼呢?
出雲瞧著她臉色委實難看得厲害,上了手去扶她,步子踩的很慢,攙著她回了殿內去。
燕雲一見了徐明惠回來,隻還想著自個兒賣乖的事兒,一時哪裏去觀察了她神色,便盯著一張笑臉,笑吟吟的湊上了前去:“主子得了什麼恩旨?”
恩旨二字,叫徐明惠神色更淩厲了三分,她鳳眸狹長,淡掃過去,透著一股不出的威儀。
燕雲心下一驚,這才瞧見了這位主子的臉色,可話既出了口,哪裏還有收回的餘地?
她袖著手,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然而也不過須臾而已,她想起了明妃來,揣著些謹慎:“奴才剛……想起一件事兒。去年十月裏,明妃向慈寧宮裏求過一回恩典,但是老祖宗理都沒理,就是不許她去……”
“行了,我知道了。”徐明惠壓著心頭的火,冷冷的打斷她,“你下去吧,今兒你不必當值了。”
燕雲臉色霎時蒼白一片,提了裙擺就想跪。
旁邊兒出雲滿臉不悅,兩步靠過去,一把拖住她:“主子的話你聽不懂嗎?”
原本歡喜得意的丫頭,一臉的頹敗,垂頭喪氣的退出了大殿去。
出雲長歎一聲,開口勸徐明惠:“主子別跟她一般見識,內府待得久了,一出來,就分到了咱們長春宮來,她一時得意忘了形,您可別為了這麼個東西氣壞了自個兒。”
“她未必是得意忘形。”徐明惠坐在貴妃榻上,一手撐著腦袋,在太陽穴處壓了壓,“還記得內府二總管領著她們來的那嗎?”
出雲啊了一聲:“您是指……?”
“他帶的八個丫頭叫我挑,你仔細想一想,那些個宮女兒們,大多低眉順目,垂著腦袋連頭都不敢抬,可是燕雲呢?”她頓一頓,咂舌品了品,“她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把我這長春宮打量了個遍。這裏是禁庭,我了,規矩大得很。她既在內府待了那樣久,難道姑姑就沒調教好?要是沒調教好的,又是誰敢把她放到了我的長春宮裏來。”
“您是……”出雲吃了一大驚,捂住了嘴,瞪圓了眼,滿臉驚詫,“她背後有主子?”
徐明惠搖搖頭:“不準。但是高太後這樣的行事,東西十二宮中,少不了有她的眼睛。我們進宮來,她真就這樣放心嗎?這次貞貴妃和慶妃協理,我篤定萬歲沒問過她,你沒瞧著這道旨,是直接從慈寧宮傳出來的嗎?要是叫壽康宮來派旨意,宮裏該當協理的,唯靖貴妃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