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卿的女友梅蘭,她的身材十分漂亮,婀娜有致,讓人過目不忘,雖然她現在穿著拖鞋和睡袍,披頭散發的,可我還是從背影一眼認出了她。
因為出了命案,所以劇組暫停了工作,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酒店足不出戶,連附近的居民都因為這起蹊蹺的命案不願意晚上出門,天一黑路上就靜悄悄的,要不是等著杜卿來送泡沫食品箱我早就關門了,可是梅蘭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還穿著睡袍拖鞋。
我拉開門,壯著膽子衝著那道搖搖晃晃的背影喊道:“梅蘭!”
沒有回應,我輕手輕腳的側身走出去,驀然聽到急促的鈴聲。
剛才我開門的時候都沒有響的鈴鐺在這時不要命一樣的拚命響了起來,急促的有些淒厲的叮當聲讓我疑心下一刻這隻青銅鈴鐺就會碎掉。心下頓時一緊,再抬眼看,梅蘭穿著白睡袍搖搖晃晃的身影已經越過了分明的黃白色警戒線進到了作為死亡現場的秦家老宅裏。
我一時間什麼都顧不上了,扭頭撕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阿九,扭頭就衝著梅蘭跑了過去。
天已經黑了,路燈不知道怎麼的沒亮,我眼睛不適應昏暗的光線跑的跌跌撞撞,根本就跟不上梅蘭。夜晚的秦家老宅更顯陰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裏麵死了人的關係,我總覺得裏麵有活物在活動,一雙雙虛無飄渺的眼睛在暗處直勾勾的看著我。
阿九說我對那些髒東西的吸引力絲毫不比蜜糖對螞蟻的吸引力來的弱。
站在警戒線外撐著膝蓋喘氣,我一時腦熱攢起來的那點勇氣早就灰飛煙滅了,黃白兩色的警戒線像是一道天塹當著我的去路。就在我在原地徘徊的時候,屋裏清晰地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壞了!
我再也沒法猶豫,衝進屋裏,一襲葳蕤自生光的燦爛戲服吊在我的麵前輕輕晃悠著,上麵一團釵鈿熒光燦爛,晃動間發出輕微的的撞擊聲。
我倒退了一步,那件戲服在空中轉了個個,一張掩映在行頭之下的烏青臉蛋若隱若現。
“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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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紅著眼珠子開警車一路飆到青藤街的時候梅蘭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她麵色慘白的一頭紮進我懷裏瑟瑟發抖,不管那個女警再怎麼柔聲細氣的問話都是在嚶嚶的哭,死抓著我的衣服不放。可憐我那件已經沒什麼彈性的莫代爾吊帶衫被她這麼揪著,就快連胸衣都遮不住了,那身葳蕤自生光的戲服像是生滿虱子養著毒蟲的不祥物件一樣被團成一團扔在路邊,我把它從梅蘭身上扒下來的時候它像是生滿了倒刺鉤子一樣緊貼在梅蘭身上,連帶著在我的手上也劃出了無數道傷口。
“怎麼了?”江城看我們兩個女人連體嬰一樣糾結在一起一臉納悶的問。我還沒開口,梅蘭尖叫起來。
她指著那身戲服失控一樣的嘶聲叫著:“它逼我上吊,燒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