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斯雪，你跟我說，我帶你去醫院……”
“我沒事……”宮斯雪無力的扯了扯嘴角，看著易澤川那有著強烈不安的目光，心裏的自責又多了幾分。
易澤川的眉頭不由皺起：斯雪有點反常。
他緊緊地盯著宮斯雪的神情，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樣的注視讓宮斯雪心裏一驚，她知道自己的反常引起了易澤川注意，索性直接移開了視線，若無其事道，“阿川，讓你擔心了吧，你不用這麼緊張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易澤川眼底閃過一抹受傷，“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宮斯雪嘴角的笑容頓時僵硬住，她眨了眨眼睛，輕聲道，“你……知道了。”
“為什麼瞞著我？”
宮斯雪的眼簾輕顫了一下，雙唇微抿。
“當年，你那麼決絕的提出分手，就是因為這個嗎？”易澤川眼底劃過深深的受傷，聲線飄渺無力，“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怕我接受不了？”
“不是……”
“不是什麼？”易澤川眼睛直直的逼視著宮斯雪，“如果不是你為什麼要提分手？如果不是，你為什麼直到現在都不告訴我，你的身體狀況有多糟？”
宮斯雪捏緊手指，聲音悲傷的像是G大調，“因為自卑……”
易澤川心口猛地一扯，看著宮斯雪的眼睛先是浮起不可置信，一秒後，那情緒變成了心疼。
她從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當年的她，那樣的毫不客氣嘲諷他的笑容，毫不客氣的表示不喜歡他的著裝，毫不客氣的拒絕他的靠近。
她時刻揚起的眉梢，在他的心目中，留下的一直是自信高傲的姿態。
他生來第一次受到了挑釁，也第一次被人看穿，所以他決定拿下她，讓她成為他的人。
最後，她也確實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確定關係後，她雖然不再是拒人千裏的姿態，甚至還有了小女人的嬌羞，卻也絲毫不影響她身上散發的自信光芒，可現在……
現在她對他說，她自卑。
他從沒見到她的自卑，他看到過她的悲傷，為了她去世的母親，可是他就是沒見過她自卑。
就連母親帶著支票去找她，她都是一副高傲的姿態直接回絕了母親，這樣的她，怎麼可能自卑？
室內的燈光打在那張清麗的臉龐，勾勒出她惆悵的輪廓，他聽見她繼續說道，“你是季家二公子，我是一個被繼父拋棄的孤兒，對於你的未來，我什麼都幫不了你，原本我以為，我隻要陪著你就好，陪著你去實現你的夢想，可是後來……”
宮斯雪停頓了幾秒，偏過頭看向窗外，“後來我發現自己的心髒再也承載不了我的生命，我自卑了，我僅有的資本也沒有了，沒有健康，就沒有了陪伴你的可能……我連陪伴都給不了你……什麼都給不了你。”目光裏有著說不出來的憂傷。
易澤川眉頭微皺，瞳孔猛縮。
“我還待在你身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