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了,陳睿皺著眉頭,看著遠方。
沈洋進了門,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看見陳睿神情有些憂愁,問道:“主公,為何憂心忡忡?”
陳睿一歎氣,道:“按照現在這種程度,再下上兩天,隻怕大齊要遭遇雪災了。”
沈洋看了看陳睿神情不似作偽,心中有些感動。諸子百家弟子一生所學,最後都歸結為四個字“為國為民”。為上者很多都是自私自利之徒,讓下屬有時候很是糾結。沈洋暗俯道:能遇到這樣一個主公,何嚐不是自己幸運。
陳睿看見沈洋有些激動,笑道:“我想多了,在其位謀其政。今天黃宇他答應的東西運來了?”
沈洋微微一笑,點頭道:“東西到了。王橫剛剛回報,親衛們已跟蹤前往,發現了他們的儲藏之地。”
頓了頓,續道:“主公,若是惹惱了這些豪紳,恐怕與我等日後計劃不利。”
陳睿揮了揮手,道:“不必擔心,我現在不會動手,隻是已被不時之需。再說,萬一發生點什麼事,也是‘魏軍’作亂。”說罷,衝沈洋詭譎地眨了眨眼。
沈洋聞言一愣,隨即想起了陳睿入城後,曾吩咐將魏軍的兵服都收入庫中,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位主公,那時候就打起了城中大戶的注意?
轉眼時間流過十幾天,節氣已臨近大寒。
這天,陳睿正在軍中閱軍。
在衛寬等人玩命的操練下,兵士們的個人素質,精神麵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三曲、四曲兵卒勉強達到了一曲的一半,二曲更甚一籌。
本來曾勇還有些得意,但是陳睿讓衛寬帶著一曲,在一盞茶的時間裏,硬生生的將二曲都打趴下了。
曾勇滿臉羞紅,恨不得將頭紮進雪裏,永遠不再出來。好在他常年紅著一張臉,也看不出什麼。
陳睿看了看曾勇的驕心已去,才點了點頭,示意衛寬整軍。
這時,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到了校場外,那人從馬上跳下,一路小跑進來了。
到了陳睿身邊,單膝跪地一禮道:“校尉大人,萬集縣外來了大批災民。”
陳睿腦中響起一聲炸雷,喃喃自語道:“真的發生雪災了。”緩了緩心神,問道:“是哪裏的災民?有多少人?”
那人說道:“是從南邊來的,有五千餘人。聽說,整個陽平郡都發生了雪災。”
陳睿揮了揮手,沉默了一會,下令道:“全軍解散,軍侯們到我帳中集合。”
眾人到了帳中,發現消失多日的黃三也在,紛紛大了個招呼。
陳睿坐著帳中,看著眾人說道:“剛剛黃三兒回來了,你們聽聽他打探到的消息。”
黃三一拱手,說道:“魏軍受困於風雪,現在在宿縣休整。我回來時,以全軍開拔,向陽平郡進發。約莫五日後就會出現在陽平郡城下。這幾日連發大雪,陽平郡處處都是災民,都被魏軍趕向北麵,第一批五千人已到了萬集縣外。”
陳睿一皺眉,道:“時間緊迫,我現在下達命令。”眾人連忙站起身來,躬身聽令。
陳睿道:“楚廣,帶四曲趕往陽平郡,進入城中。馬行留守萬集,安排災民入城,妥善處理,我會在今夜給你送來大批糧草被褥。”
頓了頓,續道:“衛寬,曾勇隨我趕往開陽縣。”眾人轟然應諾。
楚廣問道:“不知我等進入陽平郡應該如何行使。”
陳睿道:“沈長史會隨你同往。萬事都聽從沈長史的吩咐行使即可。對了,把趙陽給我留下,我另有安排。現在都下去整軍吧。”
眾人走後,陳睿看著沈洋,無奈地笑了笑,拉著沈洋的手說道:“沒想到時間如此緊迫。此次前往,不要勉強,,計劃能執行更好,不能就放棄,一切已保存性命為主。萬望保重。”說罷,拍了拍沈洋的肩頭。
沈洋雙眸中湧出點點熒光,深深一禮道:“必不負大人所托。”心中想道:士為知己者死,有這麼一位主公,值了。說罷,轉身出了大帳。
不多時,全軍集合完畢。陳睿站在校場上,對著楚廣一抱拳,道:“保重。”楚廣帶著四曲將士,磕了一頭,向營外走去。
陳睿對馬行吩咐道:“城中都托付給你了,一切已災民為主。今夜子時,在城外交接糧草。我走後,不許任何人進出,城中如有異動,殺了即可。你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