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陳睿集合人馬準備出城的時候,蕭鸞正在府中咆哮著。
“你說什麼,京中幾處產業悉數被毀?你們可知道那是我們的命脈所在,重新建立的這段時間裏,我們要損失多少,你們吃喝玩樂的錢財又從哪來?”
蕭鸞喘著粗氣,對著堂下幾人和罵著。
昨夜的那個錦袍大汗,把玩著手裏的鐵算盤,不冷不熱的回應道:“侯爺,我是你請來的客卿,可不是你養的狗。若是侯爺用不著在下了,在下走人就是了。”
蕭二先生見場中氣氛一時尷尬了起來,連忙圓場,“錢樓主不用動怒,事發突然,侯爺大發雷霆也是情有可原,並不是針對錢樓主。”
蕭鸞死死盯著錢樓主看了半響,忽然展顏一笑,“蕭某失態了,樓主勿怪。”
錢樓主拱了拱手,“在下不敢。不過以後還請侯爺記住,在下是與侯爺做交易,不是賣身入了侯府,告辭。”
蕭鸞黑著臉,看著場中跪著的幾人,喝罵道:“都給我滾下去領三十軍杖,若有下次,小心你們的性命。”
屋裏的氣氛像是凝滯了一樣,極為幕僚看著蕭鸞冷峻的臉色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麼。
忽然,蕭鸞一陣大笑,“哈哈哈,好一個黃口小兒,本侯看你怎麼回來?”
幾人齊齊鬆了口氣,知道蕭鸞心情平複了。蕭二先生附和道:“侯爺,事情都準備好了。就算他陳睿平安的進入了北魏,我們的安排也能保證他會不了大齊。”
蕭鸞點點頭,深吸了口氣,對幾人一拱手道:“蕭某近幾年順風順水慣了,稍遇打擊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剛才讓幾位先生見笑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日後要常常提點本侯,不可忘乎所以,我們的目標還遠遠沒有達成。”
幾人對視一笑,躬身道:“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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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出使隊伍就停在建康城外,與送別的人們道別。
孔雀將一包厚厚的衣物塞進了馬車了,對楚清音道:“大哥的衣物我都準備好了,我將他平日裏喜歡吃的東西也整理成冊。一路有勞清音費心了。”
楚清音乖巧地一笑,點頭應下了。心想,難怪陳大哥最先答應娶的是孔雀,單單這份體貼關懷就不是我能比的。不過,好在有幾個月的時間獨處,我也能照顧好他的。
陳卓看著不過三百人的出使隊伍,有些擔心。悄悄摸到沈洋身邊,問道:“士衡,要不我也去吧。”
陳睿剛好回來,聽見了陳卓的話,眉頭一皺,“你好好留在京中就好,給我守住鷹衛就是最大的幫助。”
陳卓看了看陳睿嚴肅的臉色,苦悶的點點頭,“大哥一路多加小心。我已安排了鷹衛的探子隨時留意你們的消息。”
孔雀撲進陳睿的懷裏,抱了抱他,輕聲道:“多加小心,別忘了家中還有我們等著你,一定要回來。”
蕭影有些羨慕地看了看孔雀,自己也想抱一抱他呀,可是身份皇室公主,代表的可是皇室的臉麵,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男子太過親密的話……蕭影揉了揉小腦袋,開始想怎麼才能在臨行前與陳睿溫存一下。
月牙般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拉著侍女轉進了車廂。不一會兒,一個青衣女侍一溜煙的跑進了陳府的送別隊伍裏。
找了個機會,在陳睿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靠在了他的懷裏,用力的抱了抱。
陳睿苦笑道:“影兒,好了,早點換了衣服回去吧。”
陳睿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喝道:“起行。”說罷策馬返回隊列中了,遙遙與眾人親友護手道別。
孔雀淚水還是沒有抑製住,模糊中那個挺拔的背景越行越遠。蕭影不知何時又站回了孔雀身邊,俏臉上也是淚珠連連。
陳睿將手中的韁繩死死的攥著,他不忍回頭,也不敢回頭。若是回頭,隻怕是真的不想走了。
出使隊伍在悲壯的氣氛中走了很久,直到午時,陳睿才強行打氣精神來,安排隊伍埋鍋造飯。
謝竣如今早才剛剛和陳睿會合,一路也沒有機會細聊。現在看見陳睿心態平穩下來了,走了過來躬身道:“侯爺,在下謝竣如,奉聖命協助侯爺此次北魏之行。”
謝竣如白衣飄飄,神貌超然,很有些後世中老人婦女殺手的架勢。
陳睿拉著謝竣如席地而坐,沈洋幾人已準備好了膳食。
陳睿衝沈洋努努嘴,沈洋會意道:“謝大人給我們講講北魏的形勢吧。”
謝竣如理了理思路,“大家叫在下表字季常就行了。北魏以武立國,麵對的強敵也多,所以武人地位極高,名將輩出。由於皇室是蠻族,所以對漢人初期很嚴苛,曾大肆屠殺過漢族。後來孝文帝即位,馮太後曾主導了數次改革:實行俸祿製、均田製、三長製、漢化政策等,極大地促進了北魏的發展。使北魏國力蒸蒸日上。北魏軍中充斥著反漢的情緒,軍中重獎也曾數次進言欲滅我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