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蜀道走?你確定?那可是兩國最亂的地方。”司徒燕疑惑道。
“嗯,先就這樣吧,等出了雁門關,我就基本能行動了。到時候我們選些偏僻的道路,一定會躲開拓跋宏的追兵的。”
“嗯,你決定吧。暫時他們不敢有什麼異動,我和楊慎輪換監視著拓跋宏,以防他有什麼歪心思。”
司徒燕走後,陳睿閉上雙眼,讓真氣運轉全身上下,觀察著自己的傷勢。一切盡如司徒燕所說,自己這次真是玩大了。
經脈最起碼有五處被撕裂,真氣運轉不同。若是想要完全恢複,最起碼的二個月以上。外傷倒是沒什麼大礙,修養個十天半月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陳睿長出了口氣,好在身在一個武學無比神奇的世界,若是換做現代,單單這些外傷就要修養半年了。
調動著細若遊絲的真氣,在體內做著循環,陳睿慢慢的進入了胎息的狀態中。氣息若有若無,神態安詳。
楚清音暗暗鬆了口氣。她師從天一道長,雖然武藝不高,但是見多識廣,知道陳睿進入了自己調養的過程中。
過了一個多時辰,陳睿睜開了雙眼,精神大好。看著呆呆看著自己的楚清音,笑道:“老是躺著太過無聊了。清音,給我唱個小曲吧。”
楚清音展顏一笑,輕輕柔柔地吐出之音。陳睿就著歌聲,思緒已經飛回了南齊,孔雀、蕭影、陳卓等人的麵孔在眼中閃現著,點點情思在歌聲中蕩漾著,漸漸地迷醉其間了。
拓跋宏聽著馬車中傳出來的空靈的歌聲,合著拍子,擊著手掌,笑道:“陳兄真是好豔福,清音的歌聲聽得再多還是引人入勝啊。”
司徒燕看著笑眯眯地拓跋宏,心裏有些發毛,這人真是梟雄之姿,自己的女人被人搶了還笑得出來。身處險境還如此灑脫,真是不簡單。
單單就後一點與陳睿很像,但是陳睿更加重情義,為了自己珍惜的人,哪怕拚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拓跋宏打斷了司徒燕的思緒,笑道:“司徒樓主,陳睿是不是傷勢很重?”
司徒燕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哼道:“管你什麼事,乖乖當你的俘虜吧。你在宮中怎麼多年,沒嚐過這滋味吧。”
拓跋宏嘴角一翹,道:“司徒樓主,朕當了二十幾年的囚犯了,這滋味早就嚐夠了。”望了望上京城的方向,大笑道:“你可知道,隻從她死了,朕才真正擺脫了囚犯的身份,君臨天下。所以,朕一定要讓這天下,再也沒有人再敢觸犯朕。”
司徒燕忽閃忽閃大眼睛,問道:“不是說,你們祖孫關係很好嘛?”
“豈止是不錯?人們都說朕是天下至孝,朕自然對她是極好的。可是,朕從來沒真心對過她,她也沒真心對過朕。若不是朕裝的像,這皇位早就換人了。”
司徒燕奇道:“不會吧?若是真的如你所說,她為什麼不早點廢掉你?”
“朕五歲登基,到今年整整十九年,一直都任她擺布,朝政從來沒有插過手。還得每天裝作一臉的歡喜,你可知道朕心裏有多麼的恨。五歲那年,她因為一個侍從隨口胡說,就將朕打得死去活來。八歲時,在大冷天裏,把穿著單衣的朕關在一間空屋子之中,三天不給飯吃,還打算廢掉朕。後來因為司徒穆泰的勸阻,朕才堪堪保住了皇位。就算是現在她死了,你以為朕真就能掌握朝政嗎?主要的權利還是集中在她的餘黨的手裏。”
拓跋宏緩了口氣,目光中透著猙獰,“朕出來還不是為了將這些人引出來,好一網打盡。你真覺得朕會看不出當時陳睿已經力盡了?”
司徒燕心底一顫,看著拓跋宏的眼有些呆滯。這個人,真的好可怕。
拓跋宏臉色恢複了平靜,笑道:“說出了真好,朕這二十年快憋死了。陳睿也算是朕的福星,若不是他去年那一仗,太後也不會那麼容易死。拓跋邑是她的心腹之人,魯莽行事,硬生生毀了她苦心經營了五年的計劃。她還想著死前能給自己添點彩,嗬嗬,沒想到啊,反而讓自己離死更近了一步,天意啊。”
司徒燕有些慶幸自己不是身在皇家,皇室真是天下最黑暗的地方,比殺手還有可怕。殺手隻是殺人而已,皇家殺得不止是人,還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