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鳳有些感動,她本來隻是試試,想讓他們幫自己拿著箱子就可以的,所以她裝著崴腳脖子,沒想到竟然被他們背著。她隻好趕鴨子上架,自己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在耳邊說道:“三哥,謝謝你啊!”此時,這人背著她。四棒子過來將她的兩個大箱子提著,很快就趕了上來。“瞧,王家人就是嬌貴,這點路就崴了腳脖子了。”“就是!”大家七嘴八舌,卻絲毫沒有懷疑到王雲鳳是假裝的。如今,她坐在車上,主動和大家聊天:“謝謝老黑哥,謝謝三哥、四哥!”她嬌憨可愛,聲音清脆悅耳,再加上一身時髦打扮襯托出來的高貴純真的氣質,讓大家一時無語,不忍再說他。“你叫什麼名字?”李老黑在她身旁,忍不住搭話。“小妹叫做雲鳳。老黑哥你叫我雲鳳或者小妹就行了。”她邊笑邊說,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說不出的聰慧淘氣。李老黑看著她這麼可愛,笑著說:“這是出國留學剛回來?”“是啊,出去學習,回到家鄉造福鄉親!”她立即接口。“別為禍鄉裏就燒高香了!”旁邊有人小聲說著。她假裝沒聽見。她知道現在不是探聽她父親的時候,不然,大家都會把矛頭對準她!李老黑似乎看出她有些發窘,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三哥,你累不累?要不,我下來幫你推著,你上來休息一會兒!”這句話說得半真半假。真的是真誠的心;假的則是逗樂。她有多大勁兒?三棍子一聲苦笑:“算啦,小妹子,你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上麵歇著吧。我習慣了。你要謝就感謝馬兄弟吧!如果不是他說過鄉裏鄉親要互幫互助,我今天可不會幫你。”王雲鳳就怕大家把矛頭對準她,如今好容易找到話題,趕緊說道:“馬村長?誰呀?哪位是?”說著,四處亂瞧。“別找啦,他今天沒來!”四棒子邊推著車子與三棍子並駕齊驅邊提醒她。“哦,見了他我要好好謝謝他!四哥,謝謝你啊!”王雲鳳嘴巴特甜,一口一個“哥”讓其他人聽著甚是順耳。“不客氣。對了,你去國外學的啥?”四棒子問道。“學的是農業,在東洋學的!”她沒有絲毫炫耀的意思,隻是很隨便地說著。“農業?這個還要在學校裏學?”四棒子有些驚訝!“是呀,怎麼了?不在學校裏學在哪裏學?”這次輪到王雲鳳驚訝了。“我們祖祖輩輩都是在農地裏麵。孫子跟著兒子學;兒子跟著老子學;老子跟著爺爺學!還用得著去那東洋國學習?真是有倆錢閑著沒事糟蹋著玩!”四棒子繼續說著。王雲鳳不說話了。她知道四棒子代表的可不是一個人的心聲。然而,她更知道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李家村更加富裕。要更加富裕,就必須有科學的方法。這是王雲鳳的思想;要富裕就必須多努力;這是四棒子的思想。兩個人一個重視科學技術,一個重視多流血汗。這是兩個人的對立點,更是王雲鳳與全村人的對立點。她隻好不斷地轉移話題。她發現大家都對那位馬村長似乎非常看重,非常佩服。“那位馬村長叫什麼名字呀?”王雲鳳漫不經心地說著。“他叫馬振飛,連續三代都是村長。小妹子,你離開李家村的時候幾歲呀?”旁邊有人問著。“哦,我五歲就離開了家鄉。”“難怪你不清楚。”“嗯,他多大呀?是不是一個小老頭?”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這人看著這個純真可愛的小姑娘,也忍不住笑著說:“他比你大個兩三歲,是個年輕小夥子。不過,這家夥的能力可不一般!一上任,先是上山種植水果林;又整理那泥沼;前段時間將整個的草原都規劃好。現在剛剛把富貴山的陵園建起來。如今正在拓寬河道,準備養魚養蝦。我們全村老百姓對他不知道多感謝呢!”“哦,聽你們這麼說,還算是個不錯的村長。”王雲鳳天生傲骨。聽到旁邊有人將馬振飛說的這麼好,心裏起了好勝之心,言語之間也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不怎麼服氣的表情!“那當然。不然,他怎麼會在競選期間,將你爹打敗成功當選村長?”立即又有人針鋒相對,對王雲鳳的語氣似乎非常不滿。“剛才這位大哥說他三代都是村長?”王雲鳳忍不住找借口。“是啊!”“怪不得呢!”她小聲說著。她剛說完,三棍子一個趔趄,險些把車歪倒,嚇得王雲鳳趕緊抓緊旁邊的車把。“嘿嘿,小心點!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載大跟頭。”旁邊那人意味深長地說著。“馬振飛!哼,我記住你了!”王雲鳳暗暗想著。就這樣,一行人說說笑笑往李家村駛去!
一路無話,大家行了一日一夜,到了深夜的時候才到了李家村旁邊。王雲鳳早已下車。她的腳早已不疼,對於三棍子和四棒子一個勁兒的表示感謝。“小姑娘,你還認識回家的路嗎?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家?”李老黑幾個已經和她混得很熟,知道她性格直爽、率真,和王世均截然不同。“謝謝老黑哥,你們先過河吧,我自己能行!”她顯得有些戀戀不舍。眾人邊揮手邊和她道別,一個個過了橋。三棍子走在最後麵,他靠近王雲鳳:“小妹妹,你最好趕緊過河,或者明天再過,這橋這幾天正在拆,村長嚴令不準再過,否則逮住一個就得罰款!你自己小心點啊!”他說著,拍了拍王雲鳳的肩膀,推著車子往橋上駛去。頓時,橋上傳來吱嘎吱嘎的響聲。“哼,又是那馬振飛,本姑娘偏就唱著歌兒過橋,我看他能把我怎麼樣?”王雲鳳自言自語地說著,提起兩隻箱子就往橋上走去。哪知,左腳剛邁上大橋,突然從河水裏麵飛出一物,“啪”地一下打在自己臉上。她感覺臉上稍微有些疼,卻軟軟的涼涼的,用手一摸比較黏而且非常臭。她趕緊掏出手絹就要擦掉,月光照耀下,一團烏黑的東西在手絹上。原來是一團淤泥。王雲鳳大怒:“是誰三更半夜不睡覺,躲在水裏往人家臉上扔泥巴?哪家的孩子這麼沒教養?”說著,就開始跺腳。就聽到“呼啦”一聲水響,從水底下鑽出一個人來。隻見這人身穿一身塑料衣,全身除了眼睛有些光亮之外,其餘無一不黑。他是馬振飛,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拓寬河麵、加深河道。為了這項計劃,這唯一的李家橋將要拆除。當然,這橋也太過於陳舊,早已不安全。所以,他打算拓寬河道後再建造一座更寬闊更安全的新橋來造福鄉裏。這算是一舉兩得的事情。為了盡快的將這事兒完成,馬振飛將其餘幹了一天活兒的村民遣散後,自己獨自一人在河裏繼續努力。他以為半夜三更沒有人,因此,彎著腰將掏出來的淤泥隨手往後扔去,沒料到恰好打到了王雲鳳的麵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