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狡猾異常,大人可別——”張銘義小心提醒著。“這你放心。他不敢這麼做!再說,沒有十分把握,老夫豈能對他透露實底?”這老頭橫了他一眼。“是是是!”張銘義趕緊回答。“如今他已經暗中是我們的人了。老夫完成這件事後準備去你那裏。沒想到你剛好送****來了。這真是緣分!”說著他哈哈大笑。張銘義趕緊笑著說:“怪不得鄭富國這次見到下官很是客氣。原來他料到他和下官必然都會是大人的人!”這老頭臉色一沉:“是西太後老佛爺的人!”雖然這麼說,眉宇間卻是極為得意。“是是是!”張銘義笑著。“那下一步做什麼?還請大人吩咐!”張銘義如今也找到一大靠山,而且連鄭富國都已經投靠了西太後。他一時間將壓在心頭長達十五年的大石掀掉,頓時精神一陣,全身顯得極為輕鬆。“下一步嘛?你聽我指示就是!不過你以後和鄭富國要通力合作,不要再對他——”說著故意不說話。“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張銘義趕緊回答著。“至於你最關心的那姓吳的老頭。”說著他從身旁拿出一錦盒。他打開這錦盒,裏麵顯出一栩栩如生的人頭,正是吳起。人頭旁邊還放著一枚印章。這老頭冷笑一聲:“你知道這印章是幹什麼用的嗎?”張銘義冷汗涔涔:“下官知道、下官知道。”
原來,按照清廷製度,凡是上任的官員都必須有自己的私人印章(猶如現在的身份證)再加上通關文牒才可以上任。上任後,當地的官員要將這新上任的官員的印章與提前從知府發來的公函上的印章進行對比,方能證明此人是真。然而,張銘義卻異常狡猾,早已料到這裏麵的陷阱,因此,在上任前的當天夜裏就從專門負責此事官員處搜出了這公函,然後用江湖中流行的草藥藥水洗掉,接著蓋上自己的印章。這老頭看著他這樣子,點了點頭:“現在用不著害怕了。”“是!”張銘義說著。“好了,你回去吧,以後有事老夫自會吩咐!”說著敲了敲轎門。轎子停下,兩人走了出來。原來已經到了城外。“爾等回去吧。記住,讓那些衙役少惹是生非,免得節外生枝!”這老頭說著。“大人對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無以為報,還請收下小的這件禮物,以表小的對大人的孝心。”說著他將手上的扳指摘下來雙手往上一送,交給這老頭。這老頭拿過來看了看,點點頭:“也罷!老夫暫且收下!”說著他看了周圍一眼低聲說道:“小心你那幹兒子鄒明豪。”張銘義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這老頭一擺手:“回了吧!”說著往轎上走去。“下官恭送達人!”張銘義來不及多想趕緊跪下。轎子緩緩往省城的方向前行。張銘義看了轎子一眼,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得意地一轉身揮了揮手:“回城!”衙役們一個個跟著他回城。
再說這轎子走出二十餘裏地,停了下來。原來前麵有一人一馬攔住去路。這老頭從轎裏出來,來到此人麵前撂衣跪倒:“草民叩見鄭少爺!”此人一聲長笑轉過身來——正是鄭富國。他趕緊扶起這老頭:“老班主,多謝你老人家幫忙。這可是我看到過的最精彩的一出戲啊!”說著他哈哈大笑。這老頭趕緊笑著說:“哪裏哪裏?還不是少爺您為草民配得台詞好?”說罷,兩人哈哈大笑。“對了,剛才那老小子對你說了什麼?”鄭富國問著。這老頭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哦,還把他的扳指給了你?”鄭富國兩眼放光。這老頭看到他那副表情,心裏早已明白了七八分,他強笑著:“是!”鄭富國笑著說:“老班主,這是你的!”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足足五萬兩。“多謝少爺,多謝少爺!”這老頭趕緊跪下磕頭致謝,其他戲子也都跪下磕頭。“別急,老人家,如今亂世之道,這銀票好帶,可這扳指帶在手上恐怕惹人眼紅啊!”說著看了一眼那扳指。“這個請少爺放心。隻要有了這扳指。草民這一輩子都沒有白活!有了少爺您給草民的這五萬兩銀票。草民還唱什麼戲?”說著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老爺子,如果我再出二十萬兩來購買你這扳指,你可願意成交?”鄭富國沒料到此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暗地裏拒絕自己。這老頭搖搖頭:“鄭少爺,小老兒平生最愛的就是這扳指。我看還是算了吧!”鄭富國一笑:“好吧!你老人家多多保重。咱們後悔有期!”說著他翻身上馬,一拱手往縣城趕去。這老頭冷笑一聲:“哼,不識好歹的東西,竟然拿二十萬兩來換這白玉扳指,真是異想天開!”說著轉身就要上轎。就在他剛要上轎時,突然聽到一聲冷笑:“哼,的確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老頭嚇得趕緊轉身,隻見一年輕人全身蒙麵緩緩走過來。“你、你是誰?”這老頭驚叫一聲。其他戲班的戲子也都趕過來。哪知他們總共才二十幾人,對方卻足足有五十多人!“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命喪於此了!”說著一揮手,眾人立即衝了上去。頓時槍聲、喊殺聲、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這蔚藍天空之下、青綠草地之上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