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還得繼續。
由於熊孩子的打亂,耽誤了工作進度,他隻能加班。
晚上九點多,他準備收工了,卻無意中看到熊孩子又來剪繩子。熊孩子一邊剪一邊罵:“讓你害我被老爸批評,摔死你!”
這次熊孩子居然換了一把大剪刀。
尤希望還沒反應過來,就摔了下去。
萬幸的是他沒摔死,但是摔斷了一條腿。他再次報警,但是熊孩子未滿十四歲,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隻是家長賠了一點錢,還不夠醫藥費,賠錢的時候家長極不情願。更慘的是,公司見他喪失勞動力,冷漠地開除了他。
他的腿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徹底地瘸了,剛結婚兩年的媳婦兒見他成了廢人一個,把全家本來不多的錢財搜刮一空,從此杳無音訊。尤希望悲憤欲絕,找機會潛到熊孩子家,把熊孩子從窗戶外麵扔出去,雖然沒摔死,但是也摔了個腦震蕩。他怒火平息,知道犯了大錯,於是跑路,從外地一路潛逃,跑到外地,又回到江城。他害怕警察一直追,就跟熊孩子家長打電話,讓他們在警察那裏銷案,否則隻要他一天不死,他們家就永遠不得安寧。這家人欺軟怕硬,果真去警局銷案,但是此時定性為刑事案件,警察終歸要查到底。
尤希望講完了,問宋雲間:“你說那個熊孩子可恨不可恨!”
宋雲間想起地鐵驚魂的那個熊孩子,忍不住說:“他隻是個孩子嘛。”
尤希望更加憤怒:“孩子!哼,你見過這麼狠心的孩子嗎?他們跟魔鬼有什麼兩樣!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小孩成長發育快嗎?他們懂的東西比我還多!”
宋雲間不跟他辯解,說:“行了行了,到時候看法官怎麼說。”
這時,他被同事告知,被那個尤希望摁倒魚湯裏的熊孩子搶救回來了。醫生說要是再晚幾分鍾,熊孩子可能就成為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個被魚湯淹死的人。
宋雲間又問尤希望:“你那個朋友呢?也是在逃嫌疑犯吧。我建議你通知他早點回來自首,現在網絡發達,天眼無處不在,以前不抓你們,是人手不夠精力不足,等騰出手來,無論你們躲到那都跑不了。要是被我們抓回來,那是要罪加一等的。”
尤希望歎了口氣,說:“他的確是我的朋友,估計他不會自首。”
“為什麼?”宋雲間感覺那個男人也不一般。
尤希望又要了一根煙,開始講述他朋友的事。
那個男人叫許強,是尤希望的老鄉,都是工人,不同的是許強是建築工人。也是去年暑假期間,許強在一所住宅小區附近施工,工地上很多磚頭。小區裏的熊孩子們喜歡偷磚頭回去玩,人家拿一兩塊轉頭,又不能和他們算賬,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強比較年輕,吃苦耐勞,出賣勞動力所得勞動報酬也算不錯。他在老家談了一個女朋友,已經領了證,等到國慶期間就辦婚禮。兩人恩愛的緊。工地的同事都羨慕他即將擁有一個美麗賢惠的老婆。
有一天他正在上班,女朋友來工地給他送飯。路過小區的時候,一塊轉頭從天而降,帶著巨大的重力勢能砸到她的腦袋,當場砸死,一句話都沒留下。
磚頭來自小區住宅樓樓頂。
原來一群熊孩子拿著轉頭跑到樓頂往下扔著玩,沒想到砸死了人。
許強氣得嘔血,連忙報警。
那些小孩子都是十一二歲的年紀,未滿十四歲,根本不用承擔法律責任,家長自知理虧,賠錢了事。可是賠再多的錢有什麼用?人死不能複活。更可恨的是,扔磚頭的小孩子一點悔過的念頭都沒有。
許強忍不住罵了熊孩子幾句,哪知熊孩子突然犯了癲癇,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家長大驚,認為許強傷害了孩子,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損害,要求許強賠償精神損失費。許強欲哭無淚,死了老婆居然還要倒賠錢。後來他知道熊孩子是在演戲,白沫隻是汽水糖而已。他氣得發瘋,等在熊孩子放學路上,準備揍他出氣,然而家長早有準備,找人摁住了他。許強狂怒之下力道驚人,掙紮開了一磚頭拍在家長頭上,然後逃之夭夭,等待機會再去報仇。
尤希望說:“熊孩子犯罪,就能逃脫法律嗎?同樣是殺人,十三歲和十四歲,十七歲和二十七歲,有什麼區別?”
宋雲間也覺得現在按照年齡一刀切的方法不太現實,但是他不能在嫌犯麵前表達這種觀點,隨便扯兩句糊弄過去。他走出審訊室。隊長通知開會。說西城區最近出現了一股盜竊團夥,氣焰囂張,但是這夥人很難抓捕。
因為他們都是十八歲以下的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