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房子,裏麵隻有兩個老人,真成了空巢老人。”鄰居無不感慨。他很健談,和高勝寒人來熟。他神神秘秘地說:“小夥子,你知道麼,他們家房產證上寫的可是那姑娘的名字。”
從鄰居這裏,他知道楊醫生針對兩家結婚提出了非常高的條件,要求班長家裏二十萬彩禮,一套房,首付和貸款都由男方負責,而房產證上隻寫楊醫生名字。班長都同意了。楊醫生自身條件不錯,名牌大學碩士畢業,在江東省最好的醫院上班,有事業編製,長得也很好看。她這種檔次的姑娘,提更苛刻的要求似乎也不過分。隻不過楊醫生人沒嫁過來,丈夫先死了,白白得了一套房,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對勁。
高勝寒努力擠出微笑,不再和鄰居搭話,轉身離開。可是鄰居的話在他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莫非楊醫生真的能預測班長的死?如果是真,那麼楊醫生預測的是班長酒駕的車禍,還是把頭探出去結果被撞死的車禍?
他聯想起班長葬禮上,楊醫生過度傷心的表情,那像是表演!
在這種想法的影響下,楊醫生的麵目變得越來越陰森,高勝寒感到害怕。
他繼而聯想到劉莎苗的死。餘晴作為劉莎苗的男朋友,是否會知道劉莎苗對隱翅蟲極度過敏?從而故意約劉莎苗去有隱翅蟲出沒的公園?問題是餘晴怎麼會知道公園的哪個地方有隱翅蟲?
除非餘晴事先調查過。
在他心裏,餘晴成了一個心思陰沉城府極深的男人。
可是前幾天餘晴還熱情地請他喝酒借給他錢,他不願意相信餘晴是壞人。楊醫生幫他處理過傷口,所以也不願意相信楊醫生是壞人。
在回家的路上,他腦海裏不斷盤旋著班長和劉莎苗的死。
突然,他感覺有些無助。他害怕再次在幻覺裏預測到他人的死亡,而他無法阻止。他阻止了第一次死神的降臨,卻阻止不了第二次。
一恐懼,他就頭痛起來,什麼時候回到租房的的床上都不知道。
第二天是月底,是公司給客戶支付勞務費的日子。醫藥代表這一個行業充滿了爭議和灰色性,具體就是體現在與開出的藥物處方直接關聯的勞務費上……
高勝寒接替一位離職醫藥代表的工作,這個月客戶維護費用需要他去支付。剛入行的時候他有些茫然,不知道這行算不算正當職業,勞務費算不算商業賄賂,害怕有關部門的人找他。但是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他來到醫院,客戶還在坐門診,有很多的病人等候,還有很多不是病人的人在等候。高勝寒知道這些麵無病色相反紅光滿麵在門診徘徊的人基本是同行。他看到了好幾個同行。其中一個男同行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竟然有幾分犀利。
他等了很久,終於等到所有手拿病例的病人都離開,有幾個同行蠢蠢欲動準備去拜訪客戶,他不願意再等下去,快速衝到門診室內,遞給客戶一個信封,說了兩句感謝關照的話。
客戶微笑回應。
他走出門診診室,走向門診大廳大門。有幾個人攔住了他,其中是一個眼神犀利的金絲眼鏡男。
“我們是衛計委和工商局的,有幾個問題找你了解一下。”
他如墜冰窖。
他慌了神,僵硬機械地跟著這幾個人走上一輛麵包車,麵包車開進一個機關單位的院子。他稀裏糊塗地坐在一個封閉小房間裏,對麵坐著兩個製服男人,其中包括眼神犀利的金絲眼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