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帆當天晚上就出院了。
歐陽感覺體內蟲子的能量越來越強,冰雪的寒冷已經快壓製不住蟲子。他一旦從雪地裏走出來,就想吃東西。他竭力控製自己,隻吃雪花捏成的團。
父母心疼兒子,想把他叫回來給他吃飯。
歐陽心想,反正已經壓製不住,吃雪花還不如吃正常的東西。和其他人一樣,歐陽在吃飯的時候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極其凶惡,女兒都不敢看他。
歐陽暴飲暴食後,身體也開始消瘦。他給自己吃藥,壓製食欲,但是壓製不住。被寒冷壓製多時的食欲反彈起來相當厲害,藥物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他趁著自己吃完飯後的清醒時刻,去找醫院的精神心理科醫師謝必安。謝必安是歐陽的師兄,保養得體,工作了幾十年,看起來仍然跟年輕人一樣。坐在謝必安麵前,歐陽坦陳自己的病情,他認為自己暴飲暴食的原因除了蟲子之外,也可能有精神因素。在精神方麵,謝必安是專家。
身材高大的謝必安保持微笑,靜靜聽著歐陽訴苦。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一絲絲邪氣,但是歐陽沒有發現。
歐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他得這種怪病之後,心理情緒變得極其脆弱。他想擁抱謝必安,在謝必安這裏得到一絲鼓勵。
謝必安張開雙手。
歐陽抱住他,雙手纏繞住謝必安的脖子。
突然,歐陽被推開,下巴被謝必安捏住。
謝必安從歐陽嘴裏扯出一條細細的蟲子!他邪笑道:“小玩意兒,總算露出馬腳了!”
歐陽看到自己嘴裏居然有這種蟲子,十分驚愕:“這就是讓我暴飲暴食的蟲子?”
謝必安點點頭。
歐陽鬆了一口氣:“真的有蟲子!還被你抓出來了!太感謝了。你怎麼知道蟲子在哪?”
謝必安摸出一把醫療用鑷子,將蟲子夾起來,裝進一個瓶子裏。蟲子不住扭曲,大概過了三分鍾,蟲子便僵直了。謝必安說:“剛才你想咬我耳朵,把我肉麻得要死,然後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要往我耳朵裏鑽。還好我反應快,及時把它扯出來。”
歐陽皺著眉頭:“我咬你耳朵?我怎麼知道?”
謝必安盯著歐陽:“我估計是這條蟲子控製了你的心神,所以你情不自禁。”
歐陽有同感:“怪不得汪茜和楊千帆都喜歡咬人耳朵,原來是想傳染蟲子。我的蟲子就是被汪茜傳染的。”
謝必安拍拍歐陽肩膀:“我瓶子裏裝的是鹽酸,無論什麼蟲子泡進去都得死,對於這種惡心的生物,我向來認為消滅為主,所以就不拿出來給別人研究了。你沒事兒的話,就回去好好休息。”
歐陽再三道謝,然後出門。
他把門關上,把謝必安擔憂的眼神也格擋開了。
……
蟲子通過擁抱的時候咬人耳朵傳染!
歐陽總結出規律。他的蟲子被謝必安扯出來,渾身舒坦了很多。
回到家後,他彙報自己的喜訊。父母很高興,打算做兩個小菜慶祝一下。
歐陽聞到廚房裏飄出來的香味,一股遏製不住的食欲再次襲來。他又吃了好幾斤飯!
一家人無比擔心。
他想起來了,他身體裏有兩條蟲子,隻被扯出來一條!還有一條在身體裏!他極度恐慌,突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中心醫院的急診。
急診主任彭鬆為他診治。
“你醒了。怎麼樣,感覺好點沒?”彭鬆關切問道。
歐陽有些虛弱。“不是很好,我病得很重,不知道該怎麼去治療。真讓人絕望。”他痛苦地抱住頭。
彭鬆不住給他打氣。
歐陽想扯出第二條蟲子,對彭鬆說:“麻煩你把謝必安請過來,我想讓他幫我除蟲。”
“老謝?他會除蟲?”彭鬆很驚訝。
“是啊。”
……
謝必安過來了。
歐陽支撐著自己:“我想擁抱你,估計擁抱的時候蟲子會趁機出來鑽進你的耳朵。你趁機把它扯出來。有問題不?”
謝必安笑道:“你挺信任我啊。萬一我失手了沒扯住,被你感染了,你得負責我下半輩子的生活!”
“必須的。”
歐陽去擁抱謝必安,但是沒有咬謝必安耳朵。
他很清醒。
蟲子沒打算出來!它知道歐陽想幹什麼。
它擁有智慧!
歐陽從充滿希望變得無比失望。
謝必安歎道:“這蟲子很聰明。”
彭鬆也說:“是的,我分析了很多病情,看來這種寄生蟲以繁殖為目的,寄生在宿主身上吸收養分,吸到一定程度就一分為二,當宿主變得虛弱的時候,就誘導宿主擁抱別人,從耳朵進入另外的宿主,再一分為二繁殖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