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史雲生走出比鄰客棧,見大街上燈火通明,家家戶戶已點起了燈光,便徑直走到南街戴宅東角門,隻見門上挑出兩個大燈籠,上麵寫著“戴府”二字,兩個身著短衫的小廝正坐在門口交談。
史雲生從懷裏取出那兩封信,走上前去,對兩位小廝說道:“請問兩位小哥,胡忠先生和戴令德先生是住在這裏嗎?”
那兩個小廝打量了史雲生幾眼,其中一個小廝問道:“你找他二位有何事?”
雲生說道:“我師傅是兩位先生的好朋友,他有兩封信讓我交給兩位先生。”
另一位小廝回答道:“我看你遠道而來,也不容易。我告訴你吧,胡老爺出門在外有幾個月了,還沒有回來。我家戴老爺倒是在家,估計已經吃過晚飯了,說不定在書房裏飲茶呢!趁他現在有空閑,你把信交給我,我好為你通報一聲。”
雲生忙謝過,將寫有戴令德的那封信交給他。那小廝接過信,轉身進入角門通報去了。
雲生在角門外等待時,就和眼前這位小廝閑聊起來,得知送信的那位小廝叫解二,這位叫侯大。
侯大說道:“戴老爺的家眷幾年前都搬去京城裏住了,這段時間他也一直住在京城裏,直到昨天才回來。這是他家的老宅,留有幾個仆人常年看守著,他隻是偶爾回來住一陣散散心。你要是早來幾天,或者遲來幾天,也許都見不到他的麵的。”
正說著,隻見解二甩著手從角門裏走出來,說道:“公子,老爺有請。”
雲生拱手辭別了侯大,跟著解二走了進去,走了十幾步,拐了一個彎,步入一個院子,兩邊是抄手遊廊,中間是穿堂。
解二引著雲生過了穿堂,繞過正廳,來到了後麵的正房大院,大院兩邊的遊廊上掛著幾個明晃晃的大燈籠,五間上房和西邊的廂房都亮著燈光,西遊廊裏坐著兩個丫鬟和一個小廝,正在那裏聊天。
解二將史雲生引進一間小屋,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書桌後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張信紙,正在燈下閱看,桌上還放著一杯茶,冒著熱氣。
解二垂著手,低眉順眼地稟報道:“老爺,這位就是送信的公子。”
中年男子放下手中信紙,抬頭看時,隻見一個青年,腰間懸劍,其貌不俗,心中暗驚,問道:“你可是這信中所說的史公子,祈青平先生的二徒弟?”
史雲生見眼前這位中年人相貌堂堂,麵目慈祥,目光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絲威嚴。知道這位就是師傅說的濟困扶危的戴令德。忙走上前去,跪拜在地,對戴令德畢恭畢敬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回稟前輩,晚生正是史雲生,因在家鄉失手,打死一個惡霸,受師傅的指點,前來投奔戴前輩。”
戴令德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繞過桌子,上前將雲生扶起,說道:“史公子不必多禮,既然你師傅有親筆信在此,你隻可放心在我這裏住下來。”說著,又命解二道:“還站著幹什麼,把那張凳子端過來讓史公子坐,出去叫迎香給史公子倒杯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