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令德吩咐後,解二忙答應照辦,走去牆壁書架下,將一張方凳端過來,放在書桌側旁,又快步走出屋去,不一會兒,又走進書房來,等候老爺示下。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端了一杯茶進來。史雲生仔細一看,就是剛才坐在走廊上聊天的一個小丫鬟,原來她叫迎香?
小丫鬟好奇地看了雲生一眼,將茶杯放在書桌上。
戴令德說道:“這裏沒事了,你兩個都出去吧!”
“是!”
解二和迎香齊齊答應了一聲,便都轉身離開書房。
戴令德借著燈光,見史雲生英俊威武,舉止有禮,滿心歡喜,說道:“你不用叫我前輩了,我比你師傅小好幾歲呢。你若不嫌棄,你就叫我兄長,我叫你兄弟如何?”
雲生大喜,忙翻身跪倒在地,納頭便拜,說道:“兄長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戴令德忙將雲生扶起來,笑著說道:“我見賢弟一表人才,心中歡喜。如今既然以兄弟相稱,今後就住在兄長我這裏,有什麼事,隻管告訴我,不必拘束。”
戴令德讓雲生坐在方凳上,自己轉身坐回書桌後椅子上,又問了許多話,雲生一一回答。
戴令德又問起如何惹上官司命案,雲生便將閻從權如何霸占師叔家裏的果園地,如何綁架師叔的兒子,如何打死屈叔,自己一時氣憤不過,將閻從權打死的事,一一敘述了。
雲生又繼續說道:“那閻從權有一個遠親,是今上的母親邢太後的寵臣,他仗著自己朝中有靠山,因此在我們家鄉胡作非為。師傅說,雖然他壞事做絕,罪該萬死,但是民不與官鬥,叫我趕緊離開福安縣,如若留在當地不走,被官府抓去,斷不會容我一小老百姓在公堂上申述講理的。”
戴令德微微一笑,說道:“賢弟隻管放心住在我這裏就是了,不用擔心官府派人來抓你。剛才聽你說,那姓閻的有一個遠親,是當今天子的母親邢太後的寵臣,你可知這寵臣姓甚名誰?”
史雲生搖搖頭,說道:“小弟不知,隻聽人說是邢太後身邊一很受寵的人,能一手遮天,神通廣大。”
戴令德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微笑道:“賢弟,你有所不知,你們福建那裏,天高皇帝遠,自然不知道朝中的一些事。前些年,天子趙仁年幼,邢太後垂簾聽政,她哥哥邢超又手握兵權,兄妹二人把持朝綱。太後身邊有幾個寵臣,那真是呼風喚雨,權勢炎炎。兩三年前,邢超去世,太後就少了一根支柱。隨著天子漸漸長大,再加上他天資聰穎,又有朝中一班老臣的支持,邢太後身邊的眾多親信,因貪贓枉法,拉幫結派,貶得貶,抄家得抄家,殺頭得殺頭。這幾年下來,太後在朝中的羽翼被拔除了大半,太後的權勢大不如以前了。如今太後年事已高,這一兩年來,深居宮中,靜養不出。她身邊原有個總管太監叫邵仕,一直深受太後信任,這邵仕為人圓滑,不曾得罪過天子,因此還留在太後身邊。你說的那個人,可能就是這個太監邵仕。他現在也隻能低調做人了,再也沒有以前那般風光了。想不到,他家裏那些親戚還敢仗著他的權勢橫行一方,就不怕災禍降臨嗎?”說著,將茶杯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