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域的另一個教地——圓園葉堂,這個遠遠望去仿佛由三片青銅巨葉疊立起來、近處細看又如無數小青葉鑲接的綠色建築,裏麵正在召開著從未有過的大規模“靈會”。
堂內的教主台上,靈王正坐在上麵。在他近旁,分別站著他的妻子和兒子,而他的女兒與護法已離開人世。台下兩邊站著低頭不語的靈徒,寬廣的葉堂裏顯得沉重而肅穆。
“我靈教所有的人民們,”靈王直接開門見山地喊著,悲憤之情溢於言表,“我的女兒,我們的護法,都被該死的敵人害死了。”靈徒們抬起了頭,臉上流露出悲壯的神情。“地界之戰很快就要爆發,為了我的女兒,為了靈護法,為了整個靈教、整個陽域,我們將與梵教聯合攜手戰鬥,消滅入侵者,殺光敵人——”
“消滅入侵者,殺光敵人——”同仇敵愾的靈徒們吼著同一句話,表達著同一情感。
而強忍住傷心,極力將悲痛化為力量的靈教夫人轉過了身,看著夫君。
“時間不多了,靈王,”她對他說,她現在隻想盡快為女兒報仇,“打開靈獸牢吧。”
而同樣將傷悲內化為力量,與梵樂一樣想殺掉毒姥為姬姬報仇的白弋,當與靈徒們一同聽到“靈獸牢”時,卻並沒有他們那般反應強烈。妹妹的死已經衝淡了他對新奇事物的感覺。
“靈獸牢是什麼?”白弋不經意間地問,他隻是隨著自己原有的好奇習慣性地開了口。
“靈獸牢——”靈王站了起來,麵對著下麵的靈徒,向他們講述了曆來隻有教主等極少數幾個人才知道的秘密。“是我們偉大的一代教主暗地創造出來封存靈獸的神奇之地——當然,敵教也有這樣的地方,而且很可能已經將裏麵的怪物解放了出來,準備投送到戰場上作為殺戮機器······但我們並不是坐以待斃,我將打開我們的靈獸牢,釋放出靈獸,與他們決一死戰,我們誓與陽域共存亡!”
“決一死戰,誓與陽域共存亡——”靈徒們高聲喊著,他們像被無形的曆史之輪推動著前進,感到了一種戰爭前的恐懼與興奮。
靈王伸出了手,靈徒們停止了喊叫,白弋與母後看向了他。
接著,靈王吐出了他的教盾——一塊呈木形的靈盾,它緩緩地落到葉堂中間,然後地上像一個十字般分裂開了一個方形洞口。靈王收回了靈盾。
靈徒與所有其他三教不知情的教徒一樣,沒人會想到自己的教地下麵竟然隱藏著本教的獸牢。所以,當獸牢洞口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洞開時,無人不大吃一驚。
靈王叫了幾個壯實的靈徒一同下去,其餘的所有人留在了原地,然後他跳了下去,白弋和他母後也跳下了,另外幾個靈徒也跟了下來。
白弋他們先後降到了地層上,下麵並不昏暗,他們能清楚地看見裏麵那些被石化的靈獸,它們似乎都披著一身厚厚的甲殼。獸牢中央有一個龐大的方形台,他們就落在了它旁邊。
“靈王,這些靈獸被石化住了。”一個靈徒說。
“這是保存它們的一種方式,”靈王說:“馬上它們就能再次活過來了。“
說完,靈王使出了靈力,凝聚在手上,然後雙掌擊在地上,立時他的十指像生了根般,長出白絲,沿著地麵,連接到了一隻隻靈獸腳下。好一會,白絲才將全部靈獸聯結完畢,此時大地活像一張粘滿了獵物的超大的蜘蛛網。而在那白絲中間,似乎有藍色的物質在輸送給一隻隻靈獸。
靈王收回了法力,那藍芯的白絲也在慢慢消失,而那些石獸仿佛在隱隱震動。
果然,好像蠶破蛹而出,一隻隻模樣奇特的靈獸從碎裂的石殼裏掙脫了出來,像是睡了一個冬天而不是一萬年醒來一樣。每一隻靈獸都在舒展著筋骨,它們的軀體仿佛是由藤根製成的。
每個人都在望著這些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們存在的靈獸。他們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覺得這些靈獸很有趣,但它們的反應好像不太迅捷。
“嗯——”靈王提高了嗓子,好引起靈獸們的注意,“我靈教所有的靈獸老祖們,我是現任靈王——”一隻隻靈獸終於意識到人的存在,慢慢低下了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相信我不說你們也知道將要發生的可怕事情,我將你們喚醒,就是因為地界戰爭即將爆發。我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
“哦,當然——什麼,地界戰爭?”一隻看似最年老、嘴邊還長著長長白須的靈獸終於清醒了,大聲說道:“看來得立刻請出我們的教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