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婕無聊地看著電視裏播放的韓劇,重複體驗著劇中男女主人公的恩恩怨怨悲歡離合,有時她還像他們的知心朋友似的陪著流下幾滴眼淚,同時似乎也緩解了自己綿綿不斷的鬱悶。
離婚快半年的時間了。在各色男人設計的誘惑中,她依然不能擺脫那道陰影——被愛的人背叛後的傷害。
每當逢場作戲之後,她得到的是巨大的空虛和寂寞。那空虛寂寞像黑洞一樣吸去她的歡樂和對生活的激情。
似乎為了拯救自己,最近她幹脆封閉了自己。孤獨落寞地上下班,孤獨落寞地活動在這間租住的小屋裏,孤獨落寞地體會著真實與虛幻。
今晚,她已經拒絕了兩三個男人看似殷勤周到,實際包藏色心的邀請電話。實在可笑,這些男人不知是怎麼想的?難道離婚以後的女人,在他們眼裏就都是輕浮隨便的****嗎?
對不起,我思婕還不想放縱自己,至少現在還不想。
思婕歎了口氣。
也許電視裏那個男主角某些地方的言行,讓她想起了鄭林。自從那次聚會結束,鄭林和小和尚送她到她上班的醫院走了以後,到現在已經三十六天了,還是沒有鄭林的音訊。
這兩天,她忍不住給鄭林打過幾次電話,可鄭林的電話要麼是關機,要麼是不在服務區。發短信他也不回。也不知道這家夥在幹什麼?
想到那次聚會她就想笑。
那天,在酒勁的慫恿下,鄭林在酒店的走廊裏吻了她,她也回應了他的吻。持久而熱烈,她當時竟有些不能自持。
然而突然出現的女服務員衝散了這短暫的激情。鄭林像一個畏罪潛逃的嫌疑犯似的狼狽地奔進了衛生間,她則低頭回到了她們吃飯的包廂。坐下後,她竟然有些甜蜜的感覺。
也就是從那天起思婕決定封閉了自己,不再用空虛無聊來填補自己的空虛無聊。她相信自己的生活依然可以精彩。
四十分鍾後,鄭林神情不自然地回到了包廂。等的早已不耐煩的小和尚一幹男女,解氣似的灌了他不少白酒並且把賬單砸給了他。
也許是酒的原因,鄭林像打了興奮劑一般熱情四溢,滔滔不絕。最後他竟然把氣氛推向了高潮。思婕隻是在一旁笑著,看著,慢慢的一股熱熱的、濃濃的柔情從她心底油然而起,她眼睛有些濕潤,險些落下淚來。
那是一種柔柔的甜甜的有些忘我的幸福的感覺。
在那天晚上上夜班的時候,她以為鄭林過不了一會兒就會很快給她打電話。
可是,一直到現在,一個多月了,鄭林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哪怕一個短信也沒有。難道他在躲著自己?
想到這兒思婕心裏有點澀澀的自嘲。
電視劇中的男女主人公不知道又為什麼吵起來了。思婕似乎要逃避這種情況似的站起身來,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看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拿就關上了。她有些餓了,家裏又沒什麼吃的,連袋方便麵都沒有。
她想,明天一定搬上一箱備著。
這時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懶懶的走過去,拿起一看,怔住了,鄭林?!她有些喜悅又有些納悶,剛剛念到他,他的電話就來了,難道這家夥通靈不成?
思婕看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接通了電話。
“思婕,快快幫幫我。”電話那頭鄭林聲音異樣地喊著。
難道那天聚會的興奮勁他一直保持到現在?思婕怪怪地想。“我能幫你什麼?”她故作平靜地問。
“趕緊來吧,我的心快出來了,你快來救救我……”鄭林的聲音不但是異樣,而且聽起來還有些走了樣。
思婕立刻緊張起來,“出了什麼事?你現在在哪兒?”
“快來救救我吧……”鄭林說了一個地址,“馬上……”電話就掛斷了。
思婕掛了電話沒有多想也沒有顧上收拾,就急急忙忙地出了家門,叫了倆出租車,直奔鄭林所說的那個地方而去。
黑夜是塊天然的遮羞布。
它將人們在白天裏不敢過多顯現的種種欲望,遮掩的似乎自然,合情合理。現代都市文明更是增加了夜晚的這種功效。燈紅酒綠的夜生活,開放的思維方式,使各種欲望如失去束縛的野獸一般,自由愜意地在暗夜中跼跼而行。
而酒精又恰如黑夜的孿生兄弟。
它誇大了你的感受,衝淡了你的理智,減輕了你言行後的責任。它抹去了虛幻與現實之間的界限,放縱了你內心深處不能示人的本能。事後,你可以隻憑一句話,就能將這一切消化的無影無蹤,無聲無息。“我喝醉了。”你還能怎麼樣?醉了,這就是完美得讓人不能有過多非議的理由。在人們的意識變得曖昧模糊時,它微笑著表現著自我。
當黑夜碰上了酒精,結果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