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1 / 2)

雨緩慢而不斷地把無從辨別的纖細點滴飄灑到這個世界。它寂寞無言地沾濕了人的靈魂和衣服。在水霧中夜晚的燈朦朦朧朧地飄忽著,黯然的光好像鬱悶得打不起精神。那輛出租車嗜睡似的還靜靜地停在街邊,任憑細雨在它身上放肆地遊走。

鄭林被雨淋醒了。他的渾身已被雨水淋透了。

他感的頭非常難受,就像剛剛移植到脖子上似的,感覺遲鈍麻木。而脖子僵硬發酸的不聽使喚。鄭林摸了摸自己的頭,沒有出血。他緩慢地動了動身體,輕輕地把頭抬了抬。一時竟沒明白自己是在哪兒。

趴在地上的鄭林就像一隻剛上岸的海藻類生物,渾身粘濕濕的不舒服。他看見了一輛出租車停在自己眼前一尺遠的地方,記憶此時就像倦鳥歸巢似的漸漸地重新回到了他的大腦。

我被打暈了!這是他第一個想起來的意識。然後那些大腦裏破碎的散片在記憶的粘合下,慢慢地變成了完整的連續清晰的畫麵。

鄭林有些僵硬地用手扶著眼前的那輛車站了起來,他發現自己身上背的兩個裝滿錢的包不見了。

我被打劫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判斷。

鄭林看到了那家還在營業的娛樂城,此時還有汽車陸續地開來,在娛樂城前麵停下,從車裏下來人數不等的玩樂者,走進那個闊氣熱鬧的大門。

我要報警!這是他第一個要準備去做的行動。

鄭林伸手在身上摸索著找著自己的手機,可是身上並沒有手機。然而他卻有些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還有幾遝大麵額的鈔票。他有些發愣,難道手機變成了鈔票不成?終於他遲鈍地想起手機好像落在了什麼地方,而身上的錢是自己從娛樂城用贏來的籌碼兌換的。鄭林邁了邁雙腿,想到娛樂城裏打個電話。可是他的雙腿麻麻的像有無數根針在刺的痛,那種麻痛竟然使他挪不動一步。他憤怒地用手拍了一下汽車。也許是這一拍使鄭林又清醒了很多。

報警?可你怎麼報案呢?難道你對警察說:我在賭場贏了錢,結果出來後不知道被誰搶了。警察同誌請你幫我找找吧,謝謝。這簡直就像耗子對貓說,去,給老子弄點奶酪去。那不是自討苦吃嗎?如果自己報了案,不但得罪了五哥那些黑道上的人,而且很有可能被搶的錢沒有找回來,還得搭進去一筆罰款,甚至還要通知自己的工作單位。別忘了自己可還是一個公務員呢。鄭林徹底打消了報案的念頭。

那怎麼辦?連同挎包裏還沒兌換的籌碼,那可是一百五十萬元錢啊!鄭林打了個痛苦無比的哆嗦。看到眼前的出租車他靈光一閃:不過,好歹有這輛出租車在,也算是個尋找的線索。可以花點錢去求求五哥,或許能把錢找回來。小胖不是曾說過五哥的能量大著呢嗎?

可是還沒等他那個哆嗦的餘顫消失,鄭林又被一陣聲音嚇得打了個冷戰。因為這時從汽車的後備箱裏傳來一陣“通通”的敲擊聲。

鄭林看著汽車的後備箱沒有動彈。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呢?

那個敲擊聲頑強地持續著,大有不敲出個名堂誓不罷休的氣勢。

鄭林想了想,邁著還不太好使喚的雙腿走到了車尾。他也用手敲了敲後備箱的蓋。裏麵的敲擊聲停了有幾秒鍾,突然後備箱裏不認輸似的更猛烈地敲打起來,同時像呐喊助威一般還發出嗚嗚地叫喚聲。

鄭林遲緩地判斷後備箱裏麵有人。他猶豫了一會兒,走到駕駛室那兒按了自動開啟按鈕,後備箱打開了。同時他發現車鑰匙竟還插在原來的地方。

敲擊聲沒有了,嗚嗚的聲音更大了。

鄭林又走到車尾。他吃驚地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嘴上粘著強力膠帶,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估計也是用的強力膠帶,因為鄭林沒有看到繩子),像一頭小胖豬似的被塞在後備箱裏。額頭上青筋暴漲,臉色發紅,雙眼圓睜,一副要和鄭林拚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