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君祺!我在這裏呀!”我大喊著揮舞雙手,拚命想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同時急切地向他們的方向衝去……“砰”的一聲,我被一層透明的物體猛地彈了回來,整個人毫無預警地摔倒在地,我痛得悶哼一聲,捂住被撞腫了的額頭,才發現我麵前隔著一道冰牆!咬牙站起來,我伸手觸摸這道冰冷的屏障,不明白,為何在我和我的親人之間,要突然橫生出這樣的一道阻隔,將這唯一的溫暖源泉與我隔斷!

“娘!君祺!”纖弱的手觸著這冰冷的牆壁,我內心湧動著瘋狂的恐懼,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娘、君祺,你們為什麼看不到我、聽不到我?!滴滴無助的淚自我臉上滑落,我發了瘋似地捶打著、踢打著寒冷的冰牆,猛然“哢嚓”一聲脆響,冰牆上裂了一道長長的縫!我驚喜地大叫起來,死死地盯著這道縫,我攥緊拳頭,向後退了十來步,運盡全身力量,我咬勁牙關,猛地衝向前……“啊……”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冰牆轟隆一聲被我撞出了一個大洞,還來不及體會渾身骨頭都要散架的那種痛楚,我已經直直跌入了冰牆對麵的一道黝黑的大地縫中,耳邊傳來了娘和君祺的哭喊:“晨兒!”“晨兒!”

“不!”我淒厲地尖叫出聲,猛地自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這時才發現,我正處在被子的包裹之中,而不是在那黑暗陰森的地縫!我緩緩睜開了迷蒙空洞的雙眼,眼神慢慢聚焦,眼前那雙蒼白憔悴、布滿紅血絲的疲憊眸子終於清晰地映入了眼簾……那個驚為天人的君祺怎會變得如此憔悴?我緩緩地抬起沉重的右臂,撫上那嬰兒般光潔的肌膚下,隱隱長出的青青胡茬,為他撫平額頭上那緊皺著的憂鬱眉結,凝視著他那神情中消魂噬骨般的疼痛,我輕輕出聲,若不可聞:“祺……”

“晨兒,你好傻,難道你不知道,沒有了你,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我能夠留戀的東西了嗎?!”君祺激動得一把抓住了我的纖手,大聲叫道,蒼白的嘴唇都在輕輕地顫抖著,眉宇間刻著再明顯不過的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我輕聲地安慰著他,吸了吸鼻子,“所以我不是努力地回來了嗎?我在噩夢裏都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也要回來,也要努力地找到你!”一抹安全感悄然自心底湧了上來,我勉強牽了牽嘴角,給了君祺一個絕美的笑容。

“晨兒你要快點好起來,好起來我們立即成親!”君祺將我摟進懷裏,急切地說道。

“成親?咳咳……”因為巨大的驚詫,本就呼吸不暢的我,被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晨兒……”君祺一張俊臉立即緊張得皺了起來,趕緊小心翼翼地拍拍我的背。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平複了一下正在狂跳的幼小心髒,輕聲細語:“現在外麵情況混亂,皇上太後身陷囫圇,太子、你、我的境況和未來都是未知之數,如果……”望著君祺逐漸擴大的笑臉,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一手輕輕地附上我的秀發,掌心的溫度沿著頭皮傳感到皮膚,另一隻手抓起我的柔荑,落下一陣細碎的文,讓我在驚詫萬分的同時,一抹嬌羞浮上嫣頰。半餉,他薄唇輕啟,天籟之音,緩緩溢出,“‘拈花閣’臨陣倒戈,情勢逆轉,京城禁衛軍及守城將領全數換做我的手下,一夜之間揪出逸王、寒王所有黨羽;南軍先鋒部隊突圍成功和胡大將軍的北軍成功會師,狙擊西軍,雲將軍人斬腰而死,死相慘烈,西軍潰不成軍,已被胡大將軍暫時接管。雲妃被賜毒酒,逸王被貶為貧民,流放去涼州;寒王被罰去瀘州,永不回京;父皇已經宣布退位,今天就是太子的登基之日!

“什麼?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發生這麼多事!”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今天是太子的登基之日,你都不回去?”

“現在有什麼事,能比你重要?”他眨眨眼,仿若不懂事的孩童。

我假裝無奈地歎息著,貫穿全身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聖旨到……祺王殿下、胡六小姐請接旨!”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打破了早晨的寧靜,一對俊男靚女整理衣裝,俊朗英挺的男子體貼地扶著溫婉大方的女子,緩緩上前跪地,凝神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胡家六女胡穎晨,賢良淑德、聰慧婉約,平定叛亂有功,雖然與祺王婚期未到,但論功行賞,特賜二人七日內完婚,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