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佳人作伴,就算被千刀萬剮,我也甘之如飴!”曖昧的話語,讓他說得像家常便飯那樣簡單。

我的臉有些抽搐,寒王對我的感情,我一直都知道,隻是我今生根本無法給他回應,我心中的最愛是君祺,無論君祺如何待我,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和這份情感!

“我知道你現在沒法接受我,但是君祺現在這個樣子,苦苦糾纏隻能傷害彼此,你又何苦!”他的話語中有絲絲惋惜和心痛。

有了後世的記憶,我知道感情忠誠未必要從一而終,隻是之於我而言,我終究無法摒棄君祺,而去尋找所謂的舒適和精神上的淡定。

“遭了,絕路!”寒王驚呼出聲,一向麵不改色,沉穩淡定的他,黑色瞳子中,也閃過一絲驚慌與無奈。

“腳程很快,隻是選錯了路!”邪魅輕蔑的聲音回響起,我本能的脫離了寒王的懷抱。“何必放開呢,本王覺得剛剛的姿勢很好!”

看著如此邪佞的君祺,真想上去撕爛他的笑容,讓他轉醒,然而,一切的想象都無法變成實際行動,想想也是枉然。看他的架勢,今天不會放過我和寒王,既然如此,還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精致的美眸一轉,努力的回想著後世的我所給的提示,猛然提起氣彙聚丹田,身體已然騰空而起,向著君祺的方向奮力出擊。

麵門、咽喉、前胸,曾經溫軟細語、輕柔碎吻的部位,如今卻變成了攻擊的最佳著力點,見我淩厲的架勢,君祺也毫不手軟,雖不是招招致命,但是如果全然承受,也必定非死即殘。我的腦袋隨著身體的轉動快速旋轉著,必須要取到劍,否則一切都是無謂的犧牲。偷撇了一眼身側,寒王已經和所剩無幾的禁衛軍進行搏鬥,我急速地運用著輕功,身體旋轉的瞬間,禁衛軍手中的長劍靈巧的滑入我小巧的手掌中,我挑釁的望著君祺,他如黑灼石般的眸子散發著嗜血的怒氣,我不知死活地繼續向他攻去,不出意外,手中的劍已經準確無誤的落入君祺手中。他碰到劍的大掌好像回歸大海的魚,遊刃有餘的應付著每招每式,漸漸的,他的招式變快,內力猛增,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抓準了他將要爆發的臨界點,我模仿著第一次意外相遇的場景,每個動作、每個神態,都讓他的劍氣慢了一分,驀地,一個精致的匕首出現在我的手中,我盡我最快的速度向他刺去。他沒有時間過多的思考,本能的用長劍遮擋、反擊。

“刺……噗……晨兒……”劍氣刺穿胸膛的聲音,毫不躲避的震撼,生死離別的心痛再次湧上心頭。

君祺呆愣著,顫抖的身體不住的搖晃,刺入我胸膛的長劍,仍然順著劍柄不住的流淌鮮血。他額頭上、飄逸的白衣上,已經沾染了星星點點的殷紅,配上他額角涓涓不斷留下的血液,顯得分外妖嬈與邪魅。他的雙眼充斥著突起的血紅,眼膜仿佛要爆裂般瞪著我。我微弱的氣息勾起一抹淡然舒適的笑,輕輕的眨眨眼,凝聚手心的最後一道真氣,猛地打向君祺的左肩,受到外力的他,本能地抽出手中血染的長劍,刹那間,血花四濺,噴湧而出,我的身體也像沒了機油的飛機,順著劍氣的力道,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繼而直線墜落。淡然的瞥了一眼身下的萬丈深淵,傾世絕美的笑容在精致的麵容下綻放。

“君祺,保重!”我輕輕出口,借著輕鬆飄過的白煙,天空欲墜的雲朵,訴說著最後的離別。

“不……”私心裂肺的吼聲,震徹雲霄,一個恍惚的身影,從半空中急速墜落,仿佛環住了我的腰,仿佛托起了我的背,仿佛按住了我流血的胸膛,仿佛……記憶回溯,從相遇、相知到相守。

“丫頭,你流口水啦!”

“你找死啊!”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

“假如流水能回頭,請你帶我走,

假如流水能回頭,不再煩憂,

有人羨慕你,自由自在流,

我願變作你,到處任意遊呀遊,

假如流水換成我,也要淚兒流,

假如我是清流水,我也不回頭……”

身體急速下墜,思緒在片刻飄轉,記憶中的臉,變成了日思夜想、刻骨銘心的君祺。

一身白衣潔白勝雪、飄逸出塵,卻被刀傷劃滿、鮮血染透,已經氣息奄奄的男子伏在我的雪臂上,眼中雖然神色迷離,卻有了濃濃的信任,腳步踉蹌地任由我拖著他往前走;走過密林、走過清溪、被我拉著一同跳入清冽的溪水中,解開銀白色的外袍,將意識逐漸模糊的他用綢緞綁在我的腰間,他眸中的清澈首次為我而震顫,是感激,是動容;難忘為他解毒後第一次看到他俊逸非凡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麵孔時,我驚呆了的那一刻,他略顯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的那個完美的笑容;還有那個為他療傷的那個乍暖還寒的春夜,他竟然因為怕將我驚醒而強忍著劇毒發作的疼痛和寒冷,最後暈了過去,我的心在那一刻,為他慌亂得不知所以,那一刻,我拋棄了所有的矜持,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伏在他冰冷的胸口可是一顆心卻跳得猶如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