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笑著,胸口不斷地起伏,大口大口的鮮血急速地從她口中湧出,我知道她的服毒了,現在的我,隻要上前替她施針,就能挽救她的生命,但是我沒有,我不會再為這種已然失去的親情付出什麼了,再她做了這麼多殘忍的事情背後,如果我還能安靜的救她,那我就不止可憐而且可悲了,是他讓我的愛人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了我,是她讓我嚐遍人世間最最痛苦的劫難,是她給我了親情的希望又再次將我的心狠狠踐踏,是她帶給了我一切的遭難,她就是罪魁禍首,我好恨好恨!

“我沒有將你打入阿鼻地獄讓你生不如死已經算我的仁慈,穎慧,但願來生,不會再遇見你!”我憤怒的甩起長袖,絕塵而去。

踏著惆悵的腳步,踏出皇宮大門,用力的呼吸宮外的空氣,涼涼的卻帶著難得的自由。

想著穎慧的一切,仿佛霎那間變得那麼模糊,她的作為、她的傷害、她的鄙視,甚至包括她的長相,都被我的記憶過濾,變得朦朧。她是可憐人,但也有可恨之處。想想人類也太過可笑,人生在世短短幾十載,何必總去苦苦追尋煩惱,又何必總去糾結於一件事?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能和自己的愛人相守,對於我而言,已經足夠了。

至於君祺的‘凰破’,隻有用我的心頭之血才能化解毒素,打破詛咒,憶起過往,但是這個代價太過沉重,是血與淚的代價,也是會讓君祺一生悔恨的代價,那又何苦?我愛他,但是更加不想讓他受到傷害,既然老天爺的要拆散我們,就讓我默默的站在一方支持他,看著他,愛著他,隻要他的心中,或者在他的身邊還能給我的一席之地,我就足夠了。

聖人常說:“愛不一定要占有,而是要愛的人幸福。”直到現在,我才能真正體會到其內在含義。

“晨兒,你在這裏!”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將我的思緒打斷,溫潤而渾厚的男聲夾著絲絲驚喜,在我耳邊響起。一波一波的熱氣,敲擊著我這顆顫抖的心。我猛地推開這個夾著溫暖氣息的懷抱,帶著一份陌生,一份詫異,我快速地抬起晶瑩美眸,映入眼簾的,是寒王那個關懷、擔憂、急切、幽深的眼神。

我怔了怔,一方麵極其不解他對我如此“親密”的稱呼和舉止,另一方麵詫異他竟然能出現在這裏。兵變之後,寒王是勒令嚴禁進入京城範圍,而且以皇上的個性,必定想方設法斬草除根,此時他竟然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皇宮門口,豈不是給了皇上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殺他?

“你……”我不在狀況的發出一個單音節,一股清晰的擔憂襲上心頭。

揉了揉發澀的雙眼,我定睛望著眼前這個渾身散發濃烈吸引力的男子,他變了,比起幾個月前,他少了份戾氣,多了份成熟和穩重;少了份勢在必得的霸道,但多了份關懷人的溫暖;少了份年少癡狂的怡然自得,多了份生活苦楚和歲月滄桑。

“晨兒,你是怎麼來逃出來的?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虐待你?”寒王不顧我驚詫的眸光,焦急的問道。

“逃出來?受傷?虐待?你在說什麼?”我的聲音提起八度,我瞪大了靈瞳,有些愕然。望著他的美眸中,閃過一絲驚慌,一股不詳的預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難道你沒有被囚禁嗎?”呆愣片刻,他的聲音驟然病了下來,鷹眸緊眯,望向皇宮方向,心底散發的寒氣仿佛要把皇宮上位之主吞噬。

我腰杆挺的筆直,淡然的心因為他低沉冷寒的聲音緊縮。無奈地盯著他漆黑的眸,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個頭,點的如千斤巨石壓頂,灌鉛般沉重,瞬間將心底的某個角落擊垮。

“希望事實不是如我想象般糟糕!”我心裏暗暗祈禱。

“我的探子回報:祺王另結新歡,祺王妃因皇後之事獲罪,關在水牢,三日後處死!”寒王冷靜、言簡意賅的闡述著已經中計的事實,冰涼的情緒在心裏泛開。

“卑鄙!”我低咒,“快走,離開這裏!”抓起他的衣袖,我快步上前。沒有任何的冷靜沉著,出於身體的本能,想帶著他安全離開,脫離皇上的爪牙。我不想讓這個多次救我於危難的朋友,再次因我而死。感情債我尚且還不起,何況是性命?

看著我焦急擔憂的神情,快速反應的身體和曖昧拉著他的姿勢,寒王溫軟的嘴角,淡淡扯出一抹欣然的笑容,漆黑的鷹眸依舊幽深,卻在不經意間,綻放出不易察覺的喜悅,剛剛的陰霾一掃而光,眸中的幽深仿佛在訴說著:“此時此刻,即使天地崩塌,他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