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兩個主子好端端的出去卻都這般回來?
剛才被人派去找大夫的小廝有些慌亂著急,竟是連問都沒問就已經架著偏門停好的馬車一路跑遠,而那車就是為夢姬等人準備的。
府中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眾人皆忙的人仰馬翻。此刻馬車又被用了,若要再送夢姬一行人回去便覺得有些不妥。環兒吩咐眾人站在那裏不要妄動,便想著進去找管家商量,還沒走幾步就看見回廊上快步走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兩鬢斑白神情矍鑠的老人正是她要找的陳管家。
環兒一路小跑走上前去想要行禮卻被陳管家製止,她隻得恭順地站在旁邊一路陪同快走,邊走邊將事情告知於陳管家。
陳管家聞言點點頭,不知與她說了什麼,環兒恭敬地聽著然後又走了回來,靜默地站在眾人旁邊。
陳管家先是讓人將昏過去的大奶奶送進內堂,然後再派人去請大夫出診,得知已經有人去過之後便讓亂成一團的下人們都回去各司其職,短短的幾句話混亂的場麵就被都基本控製。
之後陳管家才走到夢姬身前,蹙著眉快聲說道: “此番天色已晚諸位也勞累的一天,委屈諸位先在許府西廂房暫住一晚,工錢翻倍,明日老朽再派馬車送諸位回去。環兒這件事你去安排。”說完竟是不問問眾人的意見,直接就走了。
風生看著他急匆匆走遠的背影,辦了個鬼臉冷哼了一聲。環兒招呼眾人又往宅子西邊走去,她便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後夢姬的身邊,隻想趁她不注意就溜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風生裝作不在意不住瞟向自己身上的眼神,和暗地裏急的抓耳撓腮的樣子,夢姬輕笑著搖搖頭道: “累不累?”
可憐的小風生被她這麼一問就露餡兒了,委屈道: “累啊,裝的我太累了……”話剛說了一半看著夢姬看向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風生立馬反應過來,嗬嗬幹笑了兩聲: “這個,這,今天真的挺累的哈?哈哈……哈哈……”
夢姬撲哧一笑,伸手快速地拽掉風生的兩根額發,在她疼的呲牙咧嘴的時候衝那兩根頭發吹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風生眨眨眼睛: “你看的不累,我可被看累了。”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跡。
這個時候風生才反應過來又被夢姬欺負了,她氣哼哼地看著被夢姬拽下來的兩根變成人形的頭發,再揉揉自己的額頭,然後看向夢姬消失的方向,一癟嘴一跺腳瞬間也不見了蹤跡。長廊上隻有兩根頭發變成的假人麵含微笑地跟著眾人往西邊走去。
許府東邊,一個較為偏僻的小院內。
夢姬念了個避水咒,舒舒服服地浮在房頂上對風生一一列數地“罪狀”采取衝耳不聞的態度,愜意地看著遠處電閃雷鳴的天空還吹著小曲兒。
直到一群打著傘的家丁擁著一位肩背醫箱的老者走到院內時,夢姬才示意風生不要說話。待眾人推門而入後,夢姬二人對視一眼念了隱身咒也穿牆入內。
這間屋子擺設很簡單,最顯眼的地方就是那張床。但不是說床有多麼奪目,而是因為此刻床的兩邊擠了不少人。有剛剛來的大夫,有立在旁邊伺候的丫鬟,有方才擁著大夫來的那些家丁小廝,還有幾個看上去在府上地位不低的老人……不過即使這麼多人房間裏都還很安靜,眾人都直勾勾地盯著正在號脈的大夫,一臉的提心凝神的模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安靜的空間裏隻有一個聲音相對來說很粗重,那就是床上躺著的人緩緩地呼吸聲。床上的年輕人已經全無血色,整個手都蒼白的近乎透明,他每一個呼吸都好像十分困難要緩慢而費力的進行。
一進這房中風生就沒由來的覺得冷,而且是越靠近許浣之這種陰冷的感覺越強烈,她打了個寒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許浣之,小聲問:“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冷?為什麼我越靠近他就覺得越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