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娘 卷 四 護周全血溢白衣(1 / 2)

待皇甫鳳再醒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黒盡,她坐起來背後倚著洞壁,茫然看了眼山洞中燃起的篝火,抱著身上的衣服發呆。

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山洞裏?那個被追殺的白衣人呢?這衣服是他的嗎?頭有些沉沉的,她抬起手揉了揉,好痛。果然是給砸暈的,額頭上已經腫起個大包來。想起自己暈倒前的摸樣,皇甫鳳有些鬱悶,這次的臉丟大了,哪有被自己的兵器砸暈的笨蛋啊!就算有也不能在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麵前,何況還是個長得不錯的陌生男人麵前。她懊惱地歎了一口氣把皺成一團的臉埋在白衣裏,深深地吸了口氣,入鼻的是寡淡的菊香。

皇甫鳳又想起那男子飛身躍起的身姿,如這香味兒一般冷冽的人。

可是那個人去哪裏了,為什麼沒看到他?明明人都沒在這裏怎麼自己怎麼會想到他呢?說不定他把自己扔在這裏,早就一個人走了!虧得我還這麼用心救他,留件衣服在這裏算什麼?怕我凍死嗎?真是忘恩負義!她這麼想著,突然舉得這件衣服白的很耀眼很討厭,隨手把它抽出來扔到一邊。

耳邊傳來枯枝燃燒爆裂的“啪啪”聲,襯得那人的聲音越發清冷低沉:“姑娘似乎很討厭在下的衣服。”

皇甫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慢慢抬起頭,一寸一寸看上去。黑色的長靴隱在白衣後,脫掉外袍後一身白衣勁裝顯現出他頎長挺拔的身姿,冷峻的眉眼刀削的五官在明滅的火光下變得稍微柔和了些。他居高臨下靜靜俯視著正在仰視他的女子,唇邊雖噙了分若有若無的笑,但不能抵消無形之中給人的強大壓迫感。

皇甫鳳就這樣與他對視,覺得眼前的人像是冰雕成的,雖然冷但是渾身上下無一不散發著與眾不同的魅力。就像是小時候爹爹給她講的傳說中的雪山,獨立蒼穹之間,硬是將難耐的寒冷,變成了牧人的風景。可惜那時的還不明白,那獨一無二的風景也是埋葬了累累白骨的墓地。

“在下洛陽江泊舟,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像是過了一個四季那麼遠,這個聲音又再她耳邊響起。

“汴梁,皇甫鳳。”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輕從口中飄出。

那人含笑的薄唇吟詩般輕輕重複了一遍:“皇甫鳳……”他伸出手遞過一個水袋:“皇甫姑娘感覺好些了嗎?”

皇甫鳳點點頭接過水袋,目光落在他左手提著的血肉模糊的肥美兔子上,又看了眼貌似很熟悉的山洞和山洞口的一坨青綠色排泄物:“這兔子,哪兒來的?”

“發現山洞的時候裏麵有匹棗紅馬,在馬背上找到的。”

皇甫鳳細長的眉抽了抽,果然。接著問:“馬呢?”

“跑出去找母馬了。”他坐到火堆旁邊,將兔子穿起來架在火上烤:“我的馬死了,隨便牽了頭黑衣人的馬,誰知道是母馬。”

“……”

他們在山裏呆了三日,才找到出來的路。三日風餐露宿的生活結束在找到那條熟悉的小路後。

二人牽著馬走在下山的路上,皇甫鳳此刻著實覺得自己很有遠見,因為第一次見他被黑衣人圍攻的時候那番有關風回林有去無回的說法果然是瞎扯的,一點也沒有可信度。在山上的第二日,二人仍是在林子裏不停地打轉。皇甫鳳走的雙腿酸疼,靠在樹上問他:“你昨日不是對那些黑衣人說,除了你沒人能走出這林子嗎?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