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娘 卷 九 相思意遙寄楓葉(1 / 2)

在洛陽別館內呆了一個多月後,皇甫鳳終於被父兄一封接著一封的家信給催了回去。本來她還想著再拖些時日,但被擔心她身體狀況的哥哥一封說要來看她的信給嚇了一跳,為了讓他們放心,她不得不提前回家。

長亭離別,江泊舟來送她。

秋日徹底的席卷大地,郊外離別亭旁的楓葉雖然依舊火紅火紅的,但總是被秋風肆虐的落下一大半,剩下些隨風招展隨時都要落下來。好在那日天氣晴好,熹微晨光中二人依依別離。

皇甫鳳滿臉希冀地看著白衣黑發的江泊舟,道:“我看那戲文裏說古人送別都是要折柳的,取’挽留’之意,現下你要送我什麼,以表挽留之心?”

江泊舟勾勾唇角,抬手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角,語氣裏盡是寵溺:“怎生如此頑皮,現下都已深秋,我要到何處為你尋那柳枝來。”見她亮晶晶的眼睛一點點暗下去,他刮刮她的鼻子:“不過,我還是有辦法的。”

說罷,走到楓樹前細細折下一片最紅最美的楓葉遞到她手中:“收好,我會去找你的,屆時,我會檢查這楓葉。”

拿起在風中輕輕抖動的紅楓,她對著陽光仔細觀察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滿地嘟囔:“別人送東西都有意思,你送我這個有什麼意思……”

“怎麼沒有意思?”江泊舟凝神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相思楓葉丹。

皇甫鳳愣了下,低頭甜甜一笑,將楓葉壓在心口。

到達汴梁後她聽人說將這楓葉夾在書上,待幹了之後是完好無損的。為此她把自己珍藏的,據說是某個大師親手所繪的武術孤本都貢獻了出來。

彼時,她以為那一句是最好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後來,她才明白海誓山盟總是賒。

他和她總歸應了那句話,萬般皆是命。

回到汴梁後已然過了兩個多月。

秋去冬來年關將至,楓葉全部枯落,梅花次第開放。整個皇甫家都忙碌了起來,喜慶熱鬧的氛圍一日濃於一日,與之成對比的卻是皇甫鳳一日甚於一日的消瘦身形。

臘八這日天上飄起了細密的雪花,正午時分桂枝一身紅衣提著一個食盒喜氣洋洋的推門而入,關上門後她站在門邊抖了抖身上的細雪,衝屋裏喊:“小姐我把臘八粥拿來了!”走到圓桌前將食盒裏的精致菜肴一一擺上,最後還取出了一盅熱氣騰騰的臘八粥盛在瓷碗中。做完這些桂枝走到裏屋,看到蜷縮在榻上看著窗外院子裏勝放的臘梅發呆的皇甫鳳和被雪打濕的窗台暗自歎了口氣,走上前關上窗子略帶責備地道:“小姐怎麼又開這麼長時間的窗子,屋裏的熱氣全跑走了。”看她不說話又柔聲道:“小姐臘八粥做好了,去吃些吧?”

皇甫鳳像是沒有聽到,對著桂枝喃喃:“桂枝你說他怎麼還不來?兩個月了連一封書信都沒有,我寄過去的書信也沒有回音……他明明說讓我等他的,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