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對,阿寅,聞家莊試圖利用江湖人的力量,結果總是慘敗,這回他要吸取教訓,必須得到官府的幫助,公開而不是暗中做好一切準備。”
“皇帝會同意……哦,我明白了,兩年多來,沒人猜到我有神玉,突然間從東宮到兩廠都變成知情者——何三姐兒與阿寅將消息送給了皇帝?”
“算是一份‘貢品’,換取皇帝的信任。”
胡桂揚苦笑道:“就不能順便也告訴我一聲嗎?我可以將神玉直接交上去,用不著東躲西藏。”
“兩年多了,何三姐兒與阿寅不確認你是否發生變化。”
“也對,萬一我貪戀神玉,提前讓我知情反而壞事。神玉在皇帝手裏?”
“應該是,接下來的事情我也有一點糊塗,懷恩他的確找到神玉,沒敢觸碰,用鐵匣盛裝,親手交給皇帝。可皇帝找人檢查之後,卻那不是神玉,大發雷霆命令各方繼續尋找。”
“皇帝不相信任何人,擔心神玉被奪,所以故布疑陣。”
“可能是吧,皇帝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聽何三姐兒與阿寅起過:一個人越圓滿越會自私,因為他無求於別人,自然也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神力能讓人接近圓滿,異人能夠輕易搶來所需要的任何東西,所以不願費力與別人來往。”
“這麼來騙子反而是正常人,至少他‘費力’了。”
“嗬嗬,胡大哥當時在場就好了,可以與他們爭辯。”
“我不會爭辯,因為他們得有道理,下最自私的人就是皇帝,因為他比其他人都要‘圓滿’,就連那些神啊佛啊,也要以度人為己任,鬼怪則非要嚇人,若非如此,他們與凡人就沒有任何關聯了。可度人的神仙我沒見過,就連嚇人的鬼怪也都是凡人自己嚇自己——這足以明鬼神並不真實,即使真有,也跟咱們凡人毫無瓜葛,人家已經圓滿,還跟咱們玩什麼?”
“哈哈。”草樂不可支,“好久沒聽到胡大哥的高論了。”
“你實話,我能受得了。”
“奇談怪論?胡八道?但是都挺有意思。”
“我的都是廢話,你繼續。”
“幾個月前的一,何五鳳勸我離開,他在何三姐兒的計劃中已經沒有胡大哥的位置,你的處境會越來越危險,得有個人來幫你。”
“何五瘋子?”
“嗯,他不在乎何三姐兒的野心有多大,隻是想報答你。”
胡桂揚深感意外,“他比何三姐兒先發現你恢複正常?”
“何三姐兒、阿寅的心思全在機船上,對我幾乎視而不見,反倒是何五鳳察覺到我跟從前不一樣。”
“所以你給懷太監寫信,讓他給我一枚玉佩,使我能夠增強功力,憑此自保?”
草點點頭。
“你自己怎麼不來?為什麼會想到懷太監?懷太監又為什麼……”
“我若來得太早,人人都會以為我是何三姐兒派來取玉的人,咱們都會陷入危險,所以我就近去找商少保。”
“商少保推薦懷太監。”胡桂揚終於理順思路,可心裏還有疑惑,“何家求親又是怎麼回事?據何家是商少保的親戚。”
“胡大哥原以為何家姐會是誰?”草笑著問道。
胡桂揚在懷裏摸索半,掏出一個狹長的布包,輕輕打開,露出一隻木匣,推向對麵。
草垂下目光,心中既意外又欣慰,她知道,木匣裏裝著她送給胡桂揚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