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揚指著蜂娘,笑問道:“這位又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別人都走了,就她不肯走,拉著大黃聊,也不知聊些什麼。公主府那邊沒辦法,請我照料幾,現在你回來了……”
“還是得請花大娘子照料,我跟她不熟,也聽不懂她什麼。”
“我也聽不懂……好吧,照料到你成親。你確實沒事了?”
“除非有意外發生,我算是徹底沒事了,以後專心賺錢,養家糊口。”
“這才像點樣子。你還是錦衣校尉?”
“名頭還在,但不用做事。”
“這樣更好,少做傷害理的事情,攢幾年錢,去城外買塊良田,再拿些本金放貸,或是找個可靠的人做些買賣,怎麼都能過得很好。”
“花大娘子得對。”
“既然沒事,就去給義父、義母上墳,隨便看看孫二叔,別光顧著嘴上得好聽。”
“明就去,但我得先將前院的老強、老馬送走,他們……”
“走什麼走?三倍的工錢,他們上哪賺去?我去,讓他們至少做滿一年。”
花大娘子收拾空食盒,匆匆去往前院。
胡桂揚向正在吃包子的蜂娘道:“你一聲不吱地住在這裏,還搶走我的狗,花大娘子一不二,比我還像家主,草定親就定親,甚至沒有提前打聲招呼——怪不得懷太監我‘懼內’。”
蜂娘吃得香甜,剩下的包子分一半給大餅,一直在笑。
“難得這世上有人不因為神力而接近我,也不因為我能抗拒神力而利用我,好吧,大餅歸你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胡桂揚打量蜂娘一眼,“你這麼吃腰也不變粗嗎?吳知府千萬別進京當大官兒……”
胡桂揚回到前院,花大娘子已經離開,也不知她是怎麼的,老強、老馬再不提離開兩字,反而興致勃勃地討論老爺成親的事情。
次日一早,胡桂揚從家中搜羅到一些銀錢,買紙、買香、買禮物,雇車出城去給義父、義母上墳,隨便探望孫龍。
孫龍老當益壯,一見胡桂揚就罵,罵他來的不是時候,哪有正月上墳的道理,又罵他買禮物胡亂花錢,快成親的人還像是個孩子……
從孫家離開的時候,胡桂揚真心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何三塵幹嘛要來見他?胡桂揚想不出任何理由,等到二月,他就能坦然取消對懷恩許下的諾言,再不參與神力的任何事情。
他不關心下事,隻是有些想念草。
到家時已是黃昏,剛一進院,老強、老馬就跑過來,慌慌張張地:“老爺快去看看吧,有人發瘋啦。”
胡桂揚以為是蜂娘那邊出事,跑到二進院才知道“發瘋”的是一群聞家人。
他們沒有拆除機匣,而是在使用,像一群無人看管的孩子,也不管有沒有目標,操縱飛劍四處亂躥,那些劍大不一,最大的足有五尺長,後麵連著的線極長,能直接擊中前院房的後牆,一戳一個窟窿。
胡桂揚露個麵,轉身回到前院,向兩仆道:“是瘋了,誰也阻止不了,等一等吧。”
“等到什麼時候?”
“像他們這樣的玩法,點血機玉很快就會用光。他們鬧騰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吧。”兩人都不懂什麼是點血機玉。
“快了。”
胡桂揚猜得準,不到一刻鍾,後麵悄無聲息,胡桂揚又來到後院,隻見聞家人站成一排,麵朝廳堂,似在追悼死者。
胡桂揚慢慢走近,聞不語轉身道:“我們要為何三塵造機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