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千山不由奇怪,為何要等到出摩雲塔?
緣了作為無量寺的方丈,理應也接到了摩雲帖才是。
“方丈不是也會赴摩雲塔之邀嗎?你我不久便應重逢於漓水渡口!”
緣了苦笑:“承蒙摩雲塔高看,倒是每次都發了帖來,隻不過我寺早又寺規,不得赴摩雲塔之邀,故而老衲是去不得的!”
“這是為何?”
“老衲也不知為何?然寺規如此,老衲不得不從!”
賀千山心想,怎的這些個寺廟,都會有些與眾不同的奇怪寺規?
但他轉念想到,自己萬木寺那些看上去奇怪的規矩,其實都立之有因,故想無量寺這一寺規,必然也不是憑空生造,應是有什麼特別的原由!
趙暮雪正在船上等得焦急,遠遠看到賀千山、馬行舟二人往碼頭方向來,才鬆了口氣!
卻見二人不似之前說說笑笑,她便知必是發生了不好的事!
等二人回到船上,她悄摸問賀千山,才知道長江派的掌門遇害,凶手還極有可能是那個差點害死自己的千絕!
她聽得詫異不已,也才明白一向樂嗬嗬、笑哈哈的馬舵主,為何此刻竟黯然神傷!
即便如此,言出必踐的馬舵主,還不忘請賀千山喝好酒的承諾,差人去取了酒香峰的美酒上船,才離島起航。
月色慘白,湖水如泣。
平日裏精神昂揚的船隊,此時卻顯得萎靡不振,拖著冗長沉重的身體,吱吱呀呀地艱難前進。
晚飯時間,也聽不到船員們,往常飲酒高歌的喧鬧。
馬行舟在自己的艙房裏,麵對賀千山、趙暮雪二人,亦是沉默寡言。
他眼中淚光隱現,表情時悲時怒,隻將酒碗朝二人一舉,便仰頭飲盡!
賀千山不知自己出言安慰是否合適,隻能一直陪著喝。
也不知喝了多少碗之後,還是趙暮雪先開口了:“馬大哥,逝者已遠去,來者猶可追,尚須節哀!
哀酒傷身,少喝一些吧!”
馬行舟一抹臉:“弟妹啊,今日這酒的滋味確是不如以往,但要不喝,哥哥俺心裏邊兒難受!”
他說著又把碗來舉,卻被賀千山按住了手臂。
“老馬,先等等,容小弟問個事兒?”
馬行舟才把碗擱下:“什麼事兒?”
“按咱們的行程,便是明夜送完江掌門再走,應也是趕得及的,卻為何要急著走?”
“俺怕出事兒!還是早走為妙!”
“出事兒?會出什麼事兒?”
馬行舟歎了口氣:“兄弟啊,人心難測,你既在江湖,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多留個心眼兒!
我們長江派做事恩怨分明,卻也是睚眥必報!
武林門派之間,濫殺無辜以報複者甚多,雖然掌門的事怪不得你,但難保不會有人把賬,算到你這個萬木寺掌門的頭上!
更何況,你還跟他們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賀千山恍然大悟:“你是擔心他們對我不利!”
“俺是既擔心他們對你不利,也擔心你被迫出手殺傷他們,到時候真結下仇來,卻要俺如何是好?
所以啊,還是走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