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通道中,蠟燭刺啦刺啦的聲音不絕如縷,還有趙修陽每走一步所帶起的水流聲。
陰冷的空氣,從每一個毛孔滲入,鑽進五髒六腑。
趙修陽隻覺得全身的寒毛都刺辣辣的立起。
每走兩步,他就要神經質一般的往四周打量。
可惜,除了昏暗的燈光,和他被拉的老長的影子之外,再無他物。
他把火折子蓋滅捏在手裏。
手指關節都是因為捏的太緊而泛著白骨。
額頭上冒了不少的冷汗。
腳踝上剛才被石斑魚咬的著實不輕,要是再繼續在水裏泡著,他這隻腳估計得廢了。
說是如此,但是他現在在這個完全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也完全沒轍。
至少有一點他確定了,這是一個古墓。
雖然年代和主人並不確定,但是憑這個古墓這完全無用的地下都修的毫不懈怠看來,這個墓主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看來要麼是個皇親國戚,要麼就是個土豪。
但是之前說的漢代的封侯王是不是應該可以大致被排除掉了,畢竟這裏的風格看起來並不是漢代的墓製。
還是說,是個少數民族的皇族?
那在喪屍古墓中發現的那個墓誌銘上麵說的遵循先人趙姓公子的尊囑把一個寶貝給藏到了這裏來。
趙姓公子是什麼來頭?
他藏得寶貝又是什麼?
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一定要一個寶貝放進一個古墓裏呢?
趙修陽走著,突然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點的蠟燭,熄滅了……
之前也說過,在古墓裏點的蠟燭熄滅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特別是在孤身一個人又身心俱疲的情況下,麵對這種心理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壓力山大。
一瞬間,黑暗像是洪水猛獸,要直接把趙修陽的心智給吞沒。
空氣中那種“嗚嗚”的聲音陡然傳來,聽上去就像有人在你耳邊哭訴,嚇得趙修陽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住。
從腳開始猛地打了個激靈,趙修陽如夢方醒,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
“趙修陽,別這麼孬!”
回音帶著恐怖的音效極快的回饋在狹長的通道中。
他一把把火折子點亮,這才重新回到了光明之中。
但是……
眼前的一切讓的趙修陽一愣。
他的左邊,是一個燈座,麵上是金色的,人樣,雙膝下跪雙手奉呈燈座,明顯是剛才見過的那個燈座。
“我……回到了原位?”
不可能收到答複。
和上次一樣,他在一起點亮了燈座裏麵的燈芯。
然後念道:“前輩大人有大量,我隻是想來找找破解謎團的線索,真的不是什麼歹人,您就看在我比您小了幾百年的份上,放過我吧。”
昏黃的燈光,低聲的嗚咽,與之前的如出一轍。
趙修陽的心忍不住抖了兩抖。
神經質的往後打量了一番後才邁出了腳步往前去。
燈光照射不遠,隻看得見能夠走到得路。
遠處一心念著的出口,就像在千裏之外的遙遠觸手不及。
一邊走一邊祈禱著自己能夠快點找到出路出去。
不說蒙待他們肯定擔心死了,單說他這身體可能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被咬傷的腳踝作惡的發痛,他撐著牆把腳抬起來一看,傷口已經是流膿了,一片片的黃水混雜著血水在被水泡的發脹的傷口皮膚周圍附著,像是長得極醜的血蛭準備吸食人血。
隻一眼,連趙修陽自己都是覺得惡心的很。
心裏一邊努力的想著其他的事讓自己盡力的忽略這個完全是鬼片預想地的環境,一邊往前走著。
但是,沒走多久。
無聲的“噗呲”,再一次撲滅了他點燃的火光。
有了上次的經驗,趙修陽這次一直沒把火折子滅掉。
所以這一次不至於完全的陷入黑暗而感到恐懼。
熹微的火光下,趙修陽顫抖的手把它的火光搖動的更加讓人細思極恐。
橘黃的燈光打在趙修陽蒼白的臉色上,從他細密的冷汗中折射出陰森的味道。
仿佛有著無數個飄動的影子在周圍晃動,趙修陽覺得自己幾乎要崩潰了。
他,一直在原地打轉?
雙手抓著火折子,對著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東西就是匆忙而虔誠的鞠躬:“攔路鬼爺爺放我一馬把,我保證出去後當個社會主義的好公民,一定為人民服務,遵紀守法,扶老奶奶過馬路……”說完自己就是一愣,自己啥時候變得迷信了?
那火光幾乎是要把他額前的頭發點燃,如果不是他冷汗直冒的話。
可是,隻有他的回聲,一遍又一遍的回響在死寂縈繞的通道裏,帶著窒息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