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對於女人來說,往往有兩種含義。一層是寂靜、溫馨,心靈的享受,比如現在的花筱雨和關靖宇,兩都沒有說話,彼此給予了對方獨自的空間,同在一個客廳,心卻遠在天邊,這麼近卻那麼遠。另一層是陌生的孤獨,比如抽煙的女人,隻能靠香煙來維持自己對愛情的美好幻想,明知道丈夫不喜歡,被困鎖在煙斜霧橫中不能自拔,又不敢在丈夫麵前袒露心聲。
在安靜裏活著,在安靜裏死去。
花筱雨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比自己大了將近二十歲的男人對自己隱藏了多少的秘密,但她相信此刻的他,僅僅是一個被遺憾纏繞的可憐人,她想起了好朋友黛西諾的一首歌,寫進了她的內心,唱出了現實的殘酷和悲哀。
偽裝
獨自漫步在人生路上,
看著身邊人來又人往。
腳步匆匆難免有牽絆,
無眠的心在寂寞中彷徨。
你那不肖一顧的模樣,
不知誰可長留你心房。
尋覓的心早已想靠岸,
誰人終究成為你的新娘?
當熙攘的人流聚又散,
倍感都市喧器與繁忙,
掩蓋不了脆弱和憂傷,
其實整個世界都是在偽裝。
拎著夢想跌跌又撞撞,
在現實中東躲又西藏,
擁有過的堅強與期盼,
換回道道刻骨遺憾和心傷......
“你有後悔嗎,這麼多年沒有一個孩子?”花筱雨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不是有意的去揭開關靖宇的傷疤,而是想幫他把傷口上的腐肉去掉,否則會越來越嚴重,至少她是這樣想的。
“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還沒有選擇和她離婚吧?”
“呃。有這層意思,你雖然不想說出來,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你對於孩子的渴望!”
“感覺?第六感還是女人的直覺?”關靖宇笑了,花筱雨的話引起了他內心的波動,“我們在對的時間,愛上了對的人,落到這樣的下場,我沒有任何的怨言,我是有遺憾,但是她心裏更難受,男人不堅強一點,難道還讓自己的女人來勇敢?”
“為什麼不領養一個孩子,你們現在的情況很符合要求啊。”花筱雨自認為想到了一個能夠解決關靖宇苦惱的辦法。
“領養一個孩子?你能保證他永遠會和養父母同一條心麼,我不傻,筱雨。”關靖宇歎了一口氣,“社會上那麼多的親生骨肉都能對年邁的父母不屑一顧,你覺得還能指望領養的孩子麼?”
“你太悲觀了。想開點,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的冷酷無情,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麼?”
“我喜歡聽你唱歌,最喜歡那首抽煙的女人,很像她。”關靖宇說著眼睛就開始濕潤了,“可是我卻幫不了她,看著她每天重複著單調的生活,心裏真不是滋味。”
這個永遠都不能彌補的遺憾,壓在關靖宇夫婦身上,已經快讓她透不過氣。花筱雨能感受到那種壓力,“你老實告訴我,你還愛她嗎,有沒有想過離開她,找一個女人結婚生小孩?”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你說呢?”
“我猜你不會相信,我自己都不會相信,我真的有想過,也這樣做過。”
“什麼?”花筱雨睜大了眼睛,關靖宇不是一般的坦白,她原以為關靖宇會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沒有,“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好麵子的動物。就像你說的,女人有女人的直覺,她察覺到了,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的拿出了結婚證,當著我的麵撕掉,她說要還我自由。”
“那你不就是稱心如願了?”
“可是我做不到那麼的絕情,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關靖宇的眼淚泯滅了他男人的尊嚴,小聲的抽泣起來,“我不能把所有的錯歸結到她一個人身上,我不能這樣。”
“說到底,你還是顧忌麵子!”
“我沒有!”
“你有,你怕別人說你不念舊情,喜新厭舊。你怕別人對你指指點點,你怕謠言會毀掉你自己。”
“你又不是她,怎麼會明白?”
“老關,你應該成全她,有句古話,叫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但是這一次,我支持她,要鼓足勇氣當著你的麵把結婚證撕掉,她的心會有多疼。”花筱雨欽佩關靖宇的老婆,發自內心的欽佩,“你以為你守在她的身邊,就是她的幸福麼?我也是女人,也曾努力的放棄一個男人,你辜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