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你除了自己一個人堅強,再沒有其他選擇,而我想我已經足夠堅強,堅強到再不需要汲取任何人身上的溫暖,也能一個人好好的活著。
——張苒默。
或許是這樣的,你越留念一個人,那些與他有關的事情在你的記憶裏就越彌足珍貴,在長久的時光裏,我總是恍惚的覺得,父親的一切,都是別人不可替代亦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複製的,然而他再也回不來了。
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無論是怎樣的,反正記憶裏父親和我之間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包括母親,我隻是沒想到還沒等我懂事到體諒他,他就離我而去,我忘了最初的我是怎麼活過來的,我隻知道等我清醒過來,我就忍不住逃離,逃離這個城市,逃離所有和父親有關聯的一切。
十五歲的我遇上十五歲的他,以前覺得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他,愛他愛到了可以舍棄自己的一切,現在想起來,我是不愛他的吧,隻是我一個人背負的包裹真的太沉重了,沉重到需要有人能扶我一把,否則我真的會不堪重負,無法再活下去。
那時候作為同桌的他,那麼細心,那麼耐心的好,以至於我嚐試著接受他,再到後來不顧一切的相信他,我知道他不可以替代父親在過往歲月帶給我的愛帶給我的好,但是我就是這麼心甘情願的為哪怕一點點幸福一點點溫暖而不顧一切的去投入,隻要他要,隻要我有,我什麼都可以給他,何況他拉著我的手飛奔的時候我真的錯覺我還能幸福,還可以這麼的幸福,上帝也沒有那麼殘忍剝奪了父親對我的寵愛,而不給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我以為這是上帝給我的恩賜,我以為就這樣在他身邊一輩子,也許也挺好的,父親就讓他在我的回憶裏好好的活著吧。
可是上帝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狠毒的惡魔,把他帶到我身邊,在我終於可以慢慢接受父親離去的事實,在我終於可以讓父親隻是活在我的回憶裏,在我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習慣他的好,卻又讓他不得不離去,我知道搬家對於一個還是十六歲的他來說是不可避免,也無從選擇的結果,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原諒他,甚至再也不願提起他的名字,你走了,你可曾想過,我怎麼活下去?
我不明白上帝為什麼要給我帶來那麼多痛苦,難道我真是一個壞孩子不能真的完全擁有我的幸福?
哥哥和夕汐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應該為他感到開心,可是我為什麼那麼難過,那麼難過,難過的不能呼吸,難過的真的沒法平心靜氣的去接受這個結果。我真的還是愛哥哥的嗎?以前的我一定不可置疑的否認,可是現在我猶豫了,哥哥的愛隻是一種感覺,那麼我的愛是什麼呢?如果我對哥哥的這種依戀就是我的愛,那麼我就是愛了吧,原來我愛上了哥哥。
也許我真的是愛上哥哥了,否則為何我要占有他,為什麼我完全不能接受他和夕汐要在一起的結果,他們在一起了,我沒有吃醋,我沒有感覺酸酸的,我隻是心痛,心痛到不能呼吸,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甚至無法去思索為什麼會這樣,我寧可隻相信一個簡單的理由,我愛上了哥哥。
可是愛上了又怎麼樣?哥哥他不愛我,我如此明確的知道,哥哥愛的是夕汐,我也如此明確的知道,我想我不能幹擾哥哥和夕汐之間的幸福,哥哥也說過如果他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了,我們不能那麼親密,那就不親密了吧,我想我也真的需要一個人堅強,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上帝想讓我崩潰,想讓我瘋狂,我就要堅強到百毒不侵,不折不饒,百煉成鋼給他看,他再也別想用任何事物打倒我。
這都是上帝的錯,和哥哥無關,哥哥是真心對我好的,所以我不能責怪哥哥,要不是看到哥哥難過的樣子,我真想就這樣永遠消失於他的生活,既然不能那就讓他慢慢習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