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昭昭如明。如同巨大清寒的幽藍蒼冥張開了巨眼,冷冷地掃視著這一切。
天心如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到了這一刻,宋冕方才如夢初醒。
花自在的一番逆天悖論如同天雷灌頂,不禁使宋冕冷汗涔涔。
“……道心,即是我們平常所謂的平常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已得失喪誌,不因孤高鳴寒……”恍然間,宋冕憶起了師父彗善曾與自己講解過得‘道心’!
餘音嫋嫋,花自在的狂言悖語依舊兀自在空中回蕩。
師尊柔善,彗倫暴戾,而眼前這狂僧花自在卻又言語輕狂、妄肆以極!三人的體悟功法各不相同,卻又似乎又都觸及到了‘天道’的所在……宋冕迷頓了。
一直以來,宋冕幾乎是守教而修。如今道法雖然小成,卻是越修煉心中的迷惑處便越多。踏入修道一途這些年的所見所聞種種各不相同,卻又都能各行其道,似乎都能昌揚真法。都有著其共同的歸結處。
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道’?什麼才是真正適合自己的‘道’?
這個問題,再一次地浮現在了宋冕的腦海中……
“宋師弟!”見宋冕被自己的一番言語驚得愣了神,花自在輕笑了一聲,喚道。
“宋師弟可是覺得師兄我的言語張狂悖逆?”輕輕地飲了一口手中的清酒,花自在含笑而臥。
宋冕轉過神來,點了點頭。
“哈哈!何止是你,整個九州天下聽及過我這番言論的有誰不覺得花自在我張狂悖逆?!”笑了一聲,花自在自我解嘲道:“話雖悖逆,但卻是如此!試問九州千年,那位修道成仙的先輩手中無有三分血煞,心中無有狂野念想的?”
花自在的一聲嗤問,令宋冕更覺說不出話來。
誠然,神華九州自古以來修仙得道的諸多的無論仙、佛、妖、魔的先輩,卻都是手中沾滿了鮮血的。
花自在一番言語雖然輕狂,卻是令得宋冕心中熱血激蕩不已。修道之人清心守義,這幾乎是宋冕拜入仙門以來最根本和不可動搖的想法!
花自在這一番言語卻是猶如狂雷灌頂!難道,是自己錯了麼?
那既然修仙一途可以如此輕狂妄肆,那時間卻有何來的正與邪?一時間,宋冕心中更加迷頓。
“懇請師兄指點!”知道自己所想必然有偏差,宋冕放下了手中的清酒,向花自在施禮道。
“哈哈!”花自在跳將起來,避開了宋冕的施禮,大笑道:“宋師弟所想必然偏差了罷?!”
“這世間萬物陰陽和合,必然兩麵,有靈者莫不如此!我道理狂悖卻隻是指心中之狂悖,非所行至狂悖!天心玄妙,以‘變’為最!”
“天心雖然善變,對世間萬物的‘平衡’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我們隨天修行,修的便是這‘平衡’二字!”
“平衡?”
“對!‘平衡’!生與死的‘平衡’,正與惡的‘平衡’……這‘平衡’一道,便是天道的‘本心’!”
“哦。”聽及花自在一番解釋,宋冕卻是更加迷頓。兀自地點了點頭,轉頭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