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洋正在拾掇棺材的時候,小姑從外麵端了一盆熱水,手裏麵, 拿著一雙白色的紙鞋,他看見葉洋在拾掇棺材,也沒有打擾,而是先將老人家的鞋脫掉 ,拿出毛巾,浸了熱水,幫老人家將腳擦了一邊。
這叫做‘濯足’,臨下葬之前,要為死者淨身,然後送到棺材之中,鞋子用白色意為不沾塵埃的離去,‘濯足’意為洗掉渾身的蒼老,再獲新生。
葉洋將‘陰沉棺’仔細的查看了一遍之後,然後用毛刷,將裏麵清洗了一遍,正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葉洋將手機拿起,一看是高森打來的,就接了起來。
高森這幾天很忙,甚至可以說是忙得焦頭爛額,作為北邙山帝陵的守墓人,這幾天他們的任務很重,葉洋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的打過來了電話。
將電話掛斷,葉洋臉無表情的繼續擦拭麵前的‘陰沉棺’。
高森剛剛對葉洋說,讓他晚上去吃個飯,但是葉洋卻是感覺到對方好像有事情瞞著自己一樣,不管他也沒有多想,具體是什麼事情,晚上就知道了。
然而這個時候,葉洋卻聽到了一聲尖叫,他回頭一看,隻見小姑一張臉麵色慘白,渾身抖索,好像是遇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事情一樣,嚇得說不出話,眼眸中,瞳孔急速變大。
“怎麼了?”
葉洋看著小姑說道,但是小姑仍然不敢說話,渾身顫抖,手中的白鞋直接掉在了地上,而後一個跳躍,像是兔子一樣,然後躲到了葉洋的身後。
葉洋有些不明所以,一個人走到了爺爺的腳掌處,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異樣,他看了小姑一眼。
小姑卻是仍然躲在他身後,不敢看老人的身軀,隻將手指出說:“爸,爸的腳穿不上鞋。”
“穿不上鞋?”
葉洋怪異的看了小姑一眼,老人家的腳已經被擦拭的異常幹淨了,他拿起白色的紙鞋,然後套在了爺爺的腳上,一切正常,這鞋非常輕鬆的就套在了老人的腳上。
“一切正常啊!”
葉洋說這話的時候,回頭看了小姑一眼,小姑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怎麼會,剛才我明明套不上去的。”
說罷,小姑走上前去,將老人家白色的紙鞋脫掉,然後又套了上去,但是令人奇怪的卻是,這下鞋子怎樣都套不上去,葉洋也是看的奇怪。
他又走上前去,將小姑的鞋拿在手中,然後按照小姑的方法,這下鞋子又是輕鬆地套了上去。
“啊!”
小姑卻忽然嚇哭了,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一下子把其他幾人驚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回事。”
三人站在門外,屋裏麵煙霧繚繞,他們一時之間也看不清楚,葉洋怕小姑傷神,於是就將安置住了精神陷入崩潰邊緣的小姑,將她送到了屋外。
小姑將自己的經曆一說,其他人都是無法置信,然後挨個試了一遍,但是結果竟然和小姑都沒有一絲的區別,隻有到了葉洋的時候,才能夠將白鞋套上去。
“這,這難道是爸生氣了!”大
大姑看著屋中老人僵硬的身軀,不知道為何, 忽的想到了之前,他和小姑在一起做的那個噩夢,那時候的場景和現在無比的相似。
“你們不要迷信,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黃帆勉強算得上是國家公務員,接受過高等教育,所以對於這些事情,一向是不信的,但是,他心裏麵也有點發毛,不管他信不信,現在的事實在這兒擺著,尤其是想到之前所說的遺產瓜分,不僅有些後怕。
不過他性格本來就是張狂之人,放不下臉麵,還是硬著頭皮不承認。
“那些古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假的,其實值不了多少錢。”
考慮了良久,葉洋說了一句話,他不是怕這些瓜分遺產,而是害怕這些人將這些文物的事情弄出去了,所有人都不好過,現如今北邙山正因為帝陵文物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這些文物一暴露,根本就解釋不清楚。
“就算是值不了多少錢, 也還是有點錢,隻要是的話就是遺產。”
其他人還沒有說話,一邊大姑的丈夫卻是開口了,大姑的丈夫名字叫做聶鬆,他和黃帆不一樣,聶鬆在生活中極其節儉,要不然,也不可能沒一點家庭積蓄,就在市裏麵買了房子。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鐵公雞性格,因此他的話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他一出口,沒有人接話,一時間趙鬆也不由得有點尷尬,大姑在他後麵,掐了他的手臂一下,他哼哧一聲,不再說話了。
葉洋暗歎一聲,經過了這一檔子事,也沒有心思去追問他的身世了,看外麵太陽漸漸落下群山,葉洋想到和高森的相約,一個人走出了家裏麵,朝著約定的地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