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橋距離我們並不遠,大概隻有十幾米遠,但由於天色太黑的緣故,加上山間濕氣比較重,產生大量濃霧,使得索橋隱秘無蹤。
我啟動車子,掉頭正對山澗方向,開啟了車前燈,乍亮的光束投射向前方,卓強遠去的身影顯現出來。
他漸行漸遠的步伐原地頓住,扭頭看了我這邊一眼,刺目的亮光使得他不得不抬起手臂,用手掌遮住光亮。
借著燈光我看得十分清楚,卓強半眯著雙眼,擠出一絲慘然微笑,夾雜著與世長辭的落寞。
我想,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時候,內心的僥幸都不會太強烈,因為別無選擇,隻能麻木向前。
很快,卓強來到了山崖邊,遠遠看去,那裏聳立著一座人工搭建的高台,在這台子邊上還有一個巨大貨櫃,前方就是索橋。
在這種漆黑冰寒的環境中,前方索橋給我一種極為怪異的聯想,仿佛是忘川河上奈何橋,無形中散發著無限恐怖氣息,任何人到了這裏都會產生一種望而卻步的心理。
卓強站在崖邊躊躇了好一陣,直到隱約傳來電話鈴音,他掏出了手機。
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鮑振打來的電話,催促卓強盡快走上這條通往死亡的索橋。
我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馬仔,從他上車到現在,我還沒有認認真真和他交談過,現在他露出一臉深沉似水的表情,臉上好像結了一層無形的冷霜。
“要抽煙嗎?”我問了馬仔一聲。
馬仔如夢方醒,看向我這邊,咽了口唾沫,抬起手顫顫巍巍摸向口袋,不等他繼續動作,我拿出香煙,抽出一根遞過去。
“謝謝智哥!”馬仔雙手接過香煙,接著拿出打火機,打著火送到我麵前。
我把香煙塞進嘴裏,伸頭把香煙湊近火苗,深吸了一口,“江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不能走錯路,就像踏上索橋,能夠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馬仔夾著香煙深深吸著,問道:“智哥,你遇上過這種危急情況嗎?”
馬仔的話讓我回憶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了當初雲兒姐被逼無奈,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樣的舉動,被鄰居唾棄的那一幕,當時我什麼都不懂。
但我很清楚,我的雲兒姐被人欺負了,可惜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時隔多年再次想起過去的事情,我的腦海中思緒翻湧,而眼前情景又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之處就是,我和雲兒姐受到的都是無端的傷害,而卓強所麵對的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但不管怎麼樣,那一對老人都是無辜的!
“我也有過無助的時候,隻是那個時候我還很小,所以我發誓,一定要變強,變得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望塵莫及,再也不敢隨便羞辱我和我的親人。”我淡淡吐露出曾經的誓言。
馬仔聽了好像深有感觸,對我說道:“我遇上過差不多的情況,當時我還上小學,我的父母都是農民。
為了掙錢,我爸跑去工地做工,辛辛苦苦幹了一年,卻拿不到工錢,還被老板派人打了。”
馬仔說的這種事情很常見,新聞上經常性報道,打工者就是一群弱勢群體,很多時候,付出了艱辛的努力,自身權益卻得不到保障,但他們渴望的隻是一份微薄工資來養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