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許多人,大概沒有人有一個終身的夢想,所以大多數決定會被改變的,而這種無預兆的改變讓人不確定,不安與彷惶。
日子就是那樣任性,還未等我思考為什麼會不安與彷惶,第二天的太陽早已升起來了,我拖著沉重的身軀從亂糟糟的被窩裏爬出來(被窩亂糟糟是一個正常現象)身體因為過度消耗變得越來越疲憊,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可依舊差不多十二點再滾回床上,沒有做什麼偉大的事,放縱自個我沉浸在綜藝節目中,這樣會讓我得到短暫的快樂。快樂過後便是癱軟的身體。出門前我特意看了看左手常戴的那隻手表,昨天還跟建舞說表有點問題,今天竟完全停了,停留在了晚上十一點,有些可惜,但不得不出門了。沒有戴表的生活對於一個習慣左手戴表的人來說,身體的某個部位是很不適的,但又無可奈何。可這不會讓我遲到,我中規中矩到了極點,永遠梳一條馬尾背一個褐色環保袋,像個走向菜市場的阿姨一樣不疾不徐地走到公司,把環保袋放到美鳳的櫃子裏(我和美鳳共用一個櫃子)。剛蹲下,美鳳便穿關紫藍色的花裙翩躚而至,清新靚麗,她骨子裏絕對不是什麼溫柔的淑女,但不行不承認她有種不可言傳的魅力,而這種魅力已不是隻我一人發現而已,從她周圍的人對她的表現就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今天要培訓啊,你有收到信息嗎?”美鳳一邊吃著她的腸粉一邊與我說。
培訓原定在上周,因為台風給取消了,現在突然告知,我有些驚訝。劍龍斜背著個黑包,手裏還拿著早餐剛進來,“劍龍,我們今天要培訓啊。”我提醒了一下滿頭大汗的他,他大聲啊了一聲,表現也是驚訝的。
我拿著手機走向稱量室,試圖查詢到有關的通知。“走啊,不是去培訓嗎?”劍龍那沙啞的聲音傳到耳旁,一抬頭,劍龍手裏還拿著早餐,肩上依舊斜背著個包。“可我不知道要不要去?”我的眼神流露出不確定,像極當初我第一次與的對話,“要啊。”他恰恰與我相反,總能從沙啞中透出一種肯定,我對於這種肯定的回應沒有一絲懷疑。美鳳也突然走來,朝我說了句,“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去?”她那紫藍色的花裙在空調口下微微擺動,好看極了。“一起去吧。”我希望美鳳可以與我一起,這樣我的不安會瞬間消失,因為她身上有讓人放心的特質,不是什麼人都擁有的。“唉,去查查吧。”她果然是個行動派,一下就自個兒到公司的係統上去查詢了,而我跟在她的身後,一如過往地像個孩子一樣不諳世事,卻又幸運地被保護著。我有時不太喜歡那樣的自己,無能而弱小。係統上的名單是有美鳳的,而她依舊不確定。“我去問華哥吧。”劍龍突然發聲。“好啊。”我一口應答,於是我莫名又跟著劍龍上了二樓找華哥,我懷疑我的莫明源於劍龍那微胖的體型與他沙啞的聲線,讓人有另一種安穩的感覺,不同於美鳳的安穩。
二樓有好多儀器,也許是機器比人還要多的源故,很多時間安靜讓人可怕,隔著玻璃我看到華哥的後背,劍龍一進去就叫了聲華哥,然後簡明扼要地問他,華哥的態度有些顛覆我的印象,他示意我們問旁邊的鋒哥,他也是個新員工,但卻不是和我一個級別的,現在是這個實驗室主管,算起來和我一起進公司差不了多少天。“叫你們看那個協同係統了,不要以為我們什麼都會在群上說。”我和劍龍一起在邊上站著,等著鋒哥,因為他會和我們一起參加新員工培訓,劍龍低頭朝我看了一眼,我微笑回了他一眼,像兒時玩伴間的感覺,什麼也不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