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果斷搖頭。他當兵複員回來,就開了這家商鋪,活動範圍從來沒有出鑾西縣城,他的社會經曆很簡單,對外麵的世界也不太關心。他隻聽過剪刀幫,也就是欺負田倩那幫毛頭子。其實所謂的剪刀幫,不過是一群無所事事、精力過剩,又被父母寵壞的毛頭子聚在一起瞎胡鬧而已,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欺負了田倩,他都懶得理睬他們。
舉一反三,所以他認為阿豹口中的雙煞幫也不過如此而已。黑幫他不是沒有見識過,當然也隻是限於電視劇,所以他相信黑幫隻存在戲裏,不是真實的社會現實。
阿豹滿頭黑線,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感歎林華單純,還是感歎他無知。如果讓他這麼解釋:藝術源於生活,藝術不是憑空捏造情節,而是有生活基礎滴,所以黑幫不僅存在於電視劇裏邊,現實中也是真實存在滴……這玩藝貌似又有點高深,別林華聽不明白,連他自己都搞不懂。所以他最後決定什麼都不,免得嚇到這隻因為下雨,暫時不能傲翔於萬裏晴空的雄鷹。兩人換裝完畢,林華將手裏的工作交給店裏的員工,再交待一些注意事項,然後,騎上他那輛幾乎看不到烤漆顏色的加零摩托,載上馬義,一腳油門,留下一屁股黑煙,聲如破鑼,轟響著躥上大街,然後一路狂飆而去。
“我們去哪?”耳邊風呼呼作響,阿豹不得不附在林華耳邊大聲問道。
“當然是去打架了,難道是去泡妞不成。”林華也大聲回答。
“我是,到哪裏能找到他們!”
“飛哥台球城!”
飛哥台球城,位置有點偏僻,林華載著阿豹穿過好幾條巷子子才到。
阿豹抬頭看著門頂上的招牌,實在不敢將“飛哥台球城”與自己想象中的台球城放在一起,因為這座“城”太簡陋了,簡直有些不象話。它就象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龜縮在一棟民房底下,裏邊隻有兩張陳舊的台球桌,牆角擺著一台秀跡班班的冰箱,一張海綿外露的長沙,幾張紅色塑膠椅。
“你妹的,這就是傳中的飛哥台球城!”阿豹歎為觀止,然後還忍不住為台球城的老板擔憂,擔憂他這種規模的生意,如何養家糊口。
“這就是剪刀幫的總部,這些子,沒事時就在這裏混時間,玩膩了,就到外麵惹事生非。”林華解釋道。阿豹看了他一眼,心裏滿是感激,因為剪刀幫總部的情況他都摸清楚了,那麼這幫子的背景他不可能不清楚,但是他仍然義無反顧。老話,世上隻有錦上添花,鮮有雪中送炭。
偏偏他就雪中送炭了,所以不由得阿豹不感動。
“華,今如果我們掀了台球城,你想過後果嗎?”他忍不住問道。
林華昂頭一笑,豪氣幹雲:“想當年,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他的漢奸人生,增添了一份異彩;今我林華為了自己的妹妹,衝冠而怒,不求青史留明,隻求問心無愧!至於神馬後果,老子怕個球球!大不了蹲號去!”
台球城裏有七八個打扮怪異的毛頭子,頭象是掉進了染缸,五顏六色,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風格怪異,看似名牌,但是阿豹看得出來,這些衣服在濱海都是地攤貨,隻有這些愚蠢無知的縣城非主流才會當它們是名牌貨,穿著裝逼。
他們正呆得無聊,抽煙的抽煙,玩手機的玩手機,兩張台球桌旁卻空無一人,因為誰都沒有心思打台球。然後,他們看到兩個黑衣黑帽的怪蜀黍,正站在台球城外高談闊亂,似乎對名震江湖的剪刀幫不屑一顧,再看到他們手裏拎著的棒球棒,他們瞬間明白這兩個怪蜀黍是踢館來的。於是他們迅抽出隨身攜帶的武器——半片剪刀,嚴陣以待。
這是大號剪刀片,大約有十多公分長,刀尖磨得非常尖利,一刀下去,如果手勁夠,能將人刺對穿。
“喂,你們想幹嘛?”為的毛頭子指著阿豹和林華,一臉囂張。他正是剪刀幫的創幫老大,錢飛飛。“飛哥台球城”正是以他的名字冠名滴!以體現他在剪刀幫至高無上的地位。
錢飛飛人長得麻杆似的,似乎一陣五級勁風就能將他吹倒。但是弱不經風的體格並不影響他成為剪刀幫老大,因為地下世界展到當代,老大已經不完全靠腥風血雨上位了,它已經與時俱進,跟上了時代的潮流,在這個拚爹的年代,當老大也必須拚爹。
錢飛飛沒有一身粗橫的體格,沒有喬峰、楊過、張三豐的絕世武功,卻有一個杠杠的爹。剪刀幫成員中,有一大半是鑾西縣裏一些頭麵人物的子弟,其中以錢飛飛的爹錢富貴最牛逼,他官拜鑾西縣縣長,在鑾西這個山高皇帝遠的西部縣,絕對是一個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